归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措置慕建铭留下来的烂摊子了。慕炎挖苦地勾了下唇角,豁达得很。
圆脸小丫环领命而去,仓促地跑出了屋。
鲜红色的丝绒布上,悄悄地躺着一串伽南香镶金粟手串。
“皇后娘娘赏的东西,她竟然还说不如本身家的,这是有多大脸啊!”庆王妃淡淡道。怡亲王妃这几年真是越来越飘了,也不就是靠着内廷司挣了几个臭钱吗?!
“阿炎,我们走吧。”端木绯文雅地站起家来,抚了抚衣裙,神采安静得很。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的中年内侍捧着一个红木雕花匣子来了,翻开匣子的盖子后,恭恭敬敬地把匣子往端木绯跟前一呈。
小伉俪俩又分开了内承运库。
这也委实太张扬了吧!庆王妃等几位王妃听得目瞪口呆。
“如何样?”兴王妃孔殷地问道。
兴王妃再也没表情喝茶了,在屋子里心神不宁地坐着,不时仰首望向窗外。
“奴婢不知。”圆脸小丫环摇了点头。
哼,堂堂皇后把这类只值几个铜板的梳子当作宝了,还美意义当众赏赐给本身,真真没见地!
兴王妃只感觉内心像是有根羽毛在挠似的,赶紧道:“快去刺探一下。”
其他王妃们都请她自便。
他又是作揖,又是施礼,笑呵呵地说道:“主子前些日子查了册子,在天字癸号房有棋圣严奕明用过的棋盘、棋子;地字丑号房有裴俭的字帖;地字申号房有徐明程所雕伽南香镶金粟手串……”
另一名四十来岁的王妃猎奇地看着怡亲王妃问道:“弟妹,怡亲王送你了甚么宝贝梳子?你说出来也给我们几个开开眼界。”
慕建铭奢糜荒淫,又爱附庸风雅,最喜那些古玩书画、瓷器玉饰等等,因而下头的报酬讨其欢心,就纷繁上贡珍品,但是慕建铭又贪新厌旧,很多东西收进内库后就再也没看过一眼,以是内廷司才会感觉有了可乘之机,滥竽充数,并且胆量还越来越大。
他连那只蠢狐狸也不如了!
怡亲王妃对于众星拱月的感受非常享用,腰板挺了挺,下巴微昂。
兴王妃漫不经心肠想着,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是,王妃。”
哎呦喂,他们这位小皇后还真没目光!把鱼目当珍珠,好笑至极!
“那里那里,承蒙皇后娘娘厚爱。”怡亲王妃的笑容娴雅得体,目光淡淡地扫了嬷嬷手里的木匣子一眼。
夫荣则妻贵,这是千古稳定的事理。
掌印寺人与一众内侍们跟在帝后的火线亲身相送,一个个盗汗涔涔。
四件前朝古玩安排被换成了仿造的假货,另有七八样贡品是货不对名,比如写清单上写着是汝窑瓷器,实际倒是出自哥窑,张冠李戴。
其他几个王妃的神采间愈发恋慕了。
像怡亲王妃身上穿的就是寸锦寸金的蜀锦,头上戴的钗冠也是内造的,那钗冠上嵌的金刚钻足足有鸽子蛋大小。
几位王妃一下子放松了很多,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把地字申号房的清单拿来我看看。”端木绯沉吟叮咛道。
内廷司胆小包天,暗中以假货次品替代了上贡的贡品,但是这件事他们内承运库也难逃渎职之嫌,这么多假货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地进了库房。
方才金吾卫阵容赫赫地往这边来时,兴王府的下人差点还觉得金吾卫是冲着他们来的,成果金吾卫策马飞奔而过,去了怡亲王府。
慕炎冷静地盯着那柄折扇,感觉本身的手必定比这又冷又硬的扇骨子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