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固然只是公主,不参与朝事,但是她一贯耳目通达,对朝野的事,还是晓得一二的。
舞阳的眼眸幽深如无底的深海,朝北方望去,碧蓝的天空中模糊映出一张漫不经心的俊脸。
舞阳向来没见过她那位皇伯父,对他的体味,也是偶尔从旁人丁中得知的一些讳莫如深的只言片语,畴昔,她一向觉得皇伯父是“伪帝”,是父皇拨乱归正;现在,她才晓得这统统都不过是父皇编织的一场谎话!
如同君凌汐所说,明天的王府要接待很多来慰劳的客人,她们也不便在此叨扰太久。
她晓得本身讲错了。
舞阳和端木绯低声应了,筹算去跟简王妃告别。
舞阳和端木绯感遭到不对,缓慢地互换了一个眼神。
她的父皇堪为天子吗?
俄然,她右脚往前一踢,朝着水池边的一颗石子踢去,石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曲线,“扑通”地坠入水池中,在那清澈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泛动不已。
“王爷他必然能够魂归故里的!”
“舞阳姐姐,绯绯,我们回正堂吧。”君凌汐歉然道,“明天王府里应当会来很多人,我担忧母妃……”
她不由想到这一年多来,父皇弑兄篡位的事在大江南北传得沸沸扬扬……
俄然,君凌汐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池边停下了,长叹了口气,颤声道:“我大哥也不晓得是不是到北境了,如果大哥也出事的话……我真怕……”
但是这个时候,端木绯也不能说甚么,只能安抚道:“小西,北境百姓个个都恭敬王爷,之前我和姐姐在北境时,很多百姓都在家中给王爷立了长生牌位……”
君凌汐怔怔地看着火线仿佛洒在碎金的水池,眼神有些恍忽了。
宫女立即就领命退下了,朝着王府大门方向仓促拜别。
她的父皇撑得起这片大盛江山吗?!
“哎,大姐,皇上对王爷寄予厚望,委以重担,王爷如何就没守住城呢!”
当正堂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仿佛卸下了全部武装,那种由心底而发的哀痛浓浓地飘了过来……
端木绯除了紧紧地握住君凌汐的手,也不晓得本身还能说些甚么来安抚君凌汐。
“小西,君世子为人一贯机灵变通,必然不会以身涉险的。”端木绯伸手牵住了君凌汐的手,紧紧地握住。
“……”端木绯沉默了。
“绯绯,我和母妃现在就盼大哥安然无事,另有就是把父王的……尸身从北境带返来。”君凌汐的声音更晦涩了,眼眶又红了,“也不晓得父王的尸身会不会被北燕人糟蹋……”
她晓得父皇把北境将领几近换了个遍。
如同简王妃担忧女儿一样,君凌汐也担忧简王妃的身子,怕她熬不住。
君凌汐滚滚不断地说着,越说越是冲动,像是要把压抑在心头好久的气愤一次性地宣泄出来,她的眼睛更红了。
三个女人家遵循原路返回正堂,绕过照壁,已经能看到本来空荡荡的正堂里,又多了六七个女眷。
她红唇紧抿,没有辩驳。
这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话,话里冷嘲热讽的,清楚就是挖苦简王妃。
简王镇守北境多年,四年多前也是他大得胜燕,北燕人一向对他恨之入骨。
三人又持续往前走去,去马棚与乌夜玩了一会儿,君凌汐的表情略微缓过来一些。
她晓得自打四年半前北燕大败下和书后,父皇就迫不及待地把简王父王召回都城,防之又防。
“大姑奶奶,王爷战死北境,世子下落不明,你可有甚么筹算?”
“舞阳姐姐,绯绯,我们去看看乌夜吧。”
舞阳就站在中间,天然也把君凌汐的话都听在耳里。
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