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其他女眷神情奥妙,或是皱了皱眉,或是假装饮茶,或是相互互换着眼神。
简王妃的娘家就是平津伯府。
她晓得她方才的话已经很不当了,现在父王战死,简王府摇摇欲坠,如果让天子晓得她说这些,那就是清楚对天子不满,能够治她一个鄙视天子之罪。
君凌汐皱了皱眉。
舞阳的眼眸幽深如无底的深海,朝北方望去,碧蓝的天空中模糊映出一张漫不经心的俊脸。
“母妃比来一向没睡好……”君凌汐看着简王妃咬了咬下唇,难掩担忧地说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话,话里冷嘲热讽的,清楚就是挖苦简王妃。
君凌汐点了点头,舞阳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做了个手势,表示她拿着本身的名帖去请太医过来。
“绯绯,我和母妃现在就盼大哥安然无事,另有就是把父王的……尸身从北境带返来。”君凌汐的声音更晦涩了,眼眶又红了,“也不晓得父王的尸身会不会被北燕人糟蹋……”
她晓得自打四年半前北燕大败下和书后,父皇就迫不及待地把简王父王召回都城,防之又防。
她仓促地快步上前,满头大汗地对着君凌汐禀道:“女人,平津伯府的毕太夫人和三姑奶奶来了。”
……
“大姑奶奶,王爷战死北境,世子下落不明,你可有甚么筹算?”
她的父皇堪为天子吗?
这一次,简王在灵武城挡了北燕这么久,坏了北燕人本来一鼓作气的大好局势,以北燕人蛮横残暴的心性,怕是……
君凌汐滚滚不断地说着,越说越是冲动,像是要把压抑在心头好久的气愤一次性地宣泄出来,她的眼睛更红了。
如同简王妃担忧女儿一样,君凌汐也担忧简王妃的身子,怕她熬不住。
君凌汐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正堂方向走去,内里的喧哗声越来越昂扬,两个锋利的女音越来越清楚地地随风传了过来:
她也担忧君然。
舞阳和端木绯感遭到不对,缓慢地互换了一个眼神。
屋子里模糊地传来了锋利的鼓噪声。
“父皇和大哥为了大盛镇守北境那么多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求北境安宁,只求大盛国泰民安……但是换来的是甚么?!”
“大姑奶奶,我真担忧皇上为此降罪简王府,你还是进宫跟皇上求讨情……”
宫女立即就领命退下了,朝着王府大门方向仓促拜别。
舞阳茫然了,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候在正堂屋檐下的青衣丫环一看到君凌汐来了,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眼睛发亮。
她晓得此次简王会败北,父皇难辞其咎!
有绝望,有担忧,有忿忿,有哀伤。
她不由想到这一年多来,父皇弑兄篡位的事在大江南北传得沸沸扬扬……
“舞阳姐姐,绯绯,我们回正堂吧。”君凌汐歉然道,“明天王府里应当会来很多人,我担忧母妃……”
君凌汐一边说,一边领着舞阳和端木绯绕过火线的麒麟照壁,持续往前走。
俄然,君凌汐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池边停下了,长叹了口气,颤声道:“我大哥也不晓得是不是到北境了,如果大哥也出事的话……我真怕……”
“舞阳姐姐,绯绯,我们去看看乌夜吧。”
“……”端木绯沉默了。
“父王战死,大哥下落不明!”
君凌汐宣泄完了心底的情感后,俄然如梦初醒地想到了甚么,转头朝舞阳看去,咬了咬下唇,眼底有些忐忑。
简王战死的事让本来天真的君凌汐仿佛在短短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若不是皇上几年来把父王一向困在都城,让北境军心涣散,此次又不及时调派援兵和粮草,父王又如何会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