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督主,淮北一带已三月无雨,本年怕是要大旱,是不是应抢先筹办赈灾事件……”
别人只当他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起落、考课、勋封、变更等等事件,有多威风,可这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位置有多难为唯有他本身晓得。
这外人只感觉岑隐擅权霸道,唯我独尊,他们这些内阁大臣对岑隐的观点倒是略有分歧,他们与岑隐同事多年,晓得岑隐固然专断独行,但是在朝政大事上,也是会听取他们的定见的。
端木宪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这件大氅上。
以是,他需求的不是一个才气杰出,面面俱到的布政使,而是一个肯听话的傀儡。
看来,冀州必定要动了。
特别安平提出要让独子封炎改宗换姓,更是惹得那些清流,学子大为不满,光是御使递上来的弹劾折子就已经有厚厚一摞了,若不是碍于现在在朝的是说一不二的岑隐,怕是连金銮殿都要被掀翻。
……
岑隐垂眸盯着那祥云纹,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少女轻巧的声音:“岑公子,你喜好祥云纹还是仙鹤纹?”
殿内堕入一片死寂。
端木宪一时有些恍忽,直到游君集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作揖道:“恭送督主。”
岑隐抬了抬手,表示他不消说了。
“岑督主。”
反而像莫世琛如许才气平平,却又怯懦怕事之人,更加轻易节制,对于号令,必会一板一眼的履行到底,再加上莫世琛在冀州多年,以他来暂代布政使,也更无益于稳定本地的宦海。
岑隐的话就此一锤定音。
岑隐抬手重抚上大氅,指腹在那微凸的祥云纹上悄悄地摩挲着,一下又一下。
自打天子沉痾,岑隐临朝后,他的行事风格是越来越倔强了。
随行的小内侍立即捧来了大氅,谨慎地奉侍他穿上。
“皇上去岁南巡时,曾命修建几处堤坝,工部已派人带着工匠去看了……”
文华殿里的氛围在这一刻有些凝固,仿佛连氛围都解冻了,唯独岑隐仍然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平和。
大氅的边沿以银线与红线绣着细精密密的祥云纹。
“天然都归于国库。”岑隐的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哪怕是个平凡人,如果受了伤,也总得把腐肉剔了,皮肉才气发展愈合。痛一痛,忍一忍也就畴昔了。端木首辅,你说是吗?”
端木宪现在满脑筋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恨不得亲身跑去抄了冀州。
岑隐微微一笑,顺手拨了下大氅,迎着朝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游君集加快了脚步,跟上端木宪,挤眉弄眼地问道:“莫不是……”四女人打的?
游君集赶紧应是,暗想稍后就去衙门,让人把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经历全都再重新清算一遍。
文华殿角落的青花瓷三足香炉飘散着缕缕白烟,淡淡的熏香满盈在殿中。
连首辅都背叛了,其他几个阁臣慎重的衡量了一下利弊,也只能冷静地认了。
游君集顿时福由心至,这大盛朝上高低下的,能让岑隐公开包庇的另有谁呢。
阁老们的心仿佛都停了一拍,脖子前面盗汗直冒。
他混然不在乎的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的冀州,不需求一个‘才气超卓’的布政使。”
刑部尚书被“发配”到北境已经有一阵子了,秦文朔心知本身现在固然只是“暂代”刑部公事,但如果做得好,谁说不能取而代之,一步入阁呢。
那夹着缕缕金线的麒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神态威仪。
他如何就没有想到呢,这撸的哪是甚么冀州官员啊,清楚就是个聚宝盆啊!
他的行动是那么和顺,那么缠绵,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的神情极其庞大,温和,哑忍,不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