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慕瑾凡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就晓得他应当是才方才回京,但是他既然返来了,不去处岑隐回禀,而是来了慕炎这里,这意味着甚么?
在场的世人面面相看,他们也都晓得慕瑾凡之前被岑隐命令派往了北境。
慕瑾凡立即回禀起这趟的差事:“火器于三月尾送至北境扶青城,简王又组建了一支火铳营,练习半个月后,择出一支精锐火铳兵,百发百中。”
“……”那中年大臣傻了。
其他几个文臣像是被逼着咬了一口馊食似的,神采变得古怪极了,暗道:这位廖御史看着刚正不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慕炎再次扫视了殿内众臣一圈,恶棍地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不肯意去军中问问,那必定表示各位也是附和本王的。既然如此,就由内阁来草拟章程吧,三日为限。”
“于国,无所谓对错。安节城并非失于他手,安节城那三万百姓落于敌手亦与他无关,至于昌旭城,就算是梁大将军能再撑半个月守住城池,恐怕也等不到任何救兵和粮草。”
他的声音更沙哑了,“我曾悄悄查过母妃的药方和药渣,都没有题目。”
待端木宪有条不紊地从隆治十二年说到了隆治十五年,慕炎就抬手表示端木宪噤声。
“他如此一意孤行,只会令得朝堂民气涣散……”
静了半晌后,慕炎再次抛出惊人之语:“传令各州,孀妇为夫守孝由斩衰改齐衰杖期,朝廷不得再颁纯洁牌坊,并鼓励孀妇再嫁,以连绵子嗣。再嫁之孀妇能够获得朝廷的给的‘嫁奁’,至于‘嫁奁’的数额,就由户部来核定。”
这一瞬,廖御史怕了。
殿内顷刻如同炸开了锅。
“……”
慕瑾凡押送火器去北境的事只要岑隐和内阁几位阁老晓得,其他朝臣是不晓得的,算算日子,慕瑾凡在北境起码逗留了一个多月……
端木宪说完了国度的各项支出后,就话锋一转:“扩建千雅园四百五十万两,皇陵两百万两,南巡三百万两……”
慕炎又道:“你与我说说当日的事发颠末。”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本身服了软:“摄政王说得是。汝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几年战乱不竭,大盛人丁锐减,孀妇再嫁可连绵子嗣,于国于民无益。”
慕炎仿佛全然没发觉到殿内那种奇特的氛围,一向笑眯眯的,对比在场世人丢脸的神采,很有种笑面狐狸的感受。
当初,梁思丞为了昌旭城、安节城两城百姓以及残剩将士的性命,开城门投敌,就了十数万性命,却又同时陷家人存亡于不顾,害得他的母妃……
慕炎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段浅浅的弧度,慵懒地挥了挥手,把他们都打发了。
说话间,世人俄然噤声,就见不远处两个小将朝这边走来,前者带路,后者跟从。
“这些年,火线将士死伤不计其数,当今很多孀妇都是战死将士的遗孀。试想将士上疆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朝廷却在鼓励他们的老婆不守纯洁,早日再醮别人,这鼓吹开去,岂不是寒了火线将士的心吗?!”
即便在场这些文臣不擅算学的,也能算出来每年天子花消不菲,聪明人已经模糊猜到了甚么,神情古怪。
他倒也不是个蠢的。端木宪在内心暗道。
慕炎三两下地看完了手里的军报,也是微微扬唇,又慢条斯理地把军报折了归去,随口道:“瑾凡,你外祖父将近离京了,你一会儿去看看他吧。”
他环顾在场的众臣,朗声问道:“端木大人,皇陵停,园林停,南巡停,万寿宴、千秋宴等等也都停,一年能省下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