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棣来到长乐宫,却被面前的情境惊住了。只见教坊司的乐者们都拿着丝竹管弦乐器列在一边。朱棣不明就里,见朱篁箬在一边抽泣,便拉起她的手,“篁箬,你母妃呢?”篁箬将手指向长乐宫中的竹园,随即喊道:“母妃,父皇来了。”
世人见王贵妃殁了,纷繁跪倒在地,哭作一团,朱棣久久不能安静,紧紧抱着玉竹痛哭流涕,过了半晌,朱棣才缓缓起家,将玉竹的尸身从竹园抱到了阁房的床上,朱棣坐在了床前抚摩着玉竹惨白的面庞。朱篁箬在一边对朱棣说道:“自从那年,父皇说还想听这《燕舞乱世》,母妃便就教坊司的乐者们悄悄练习着,她每日措置完六宫琐事,夜里便单独一人编排与这曲子相配的舞。多少次,在篁箬看来,已是舞得甚好了,可母妃说后半段还是没有舞出父皇的酸楚与不易。母妃说父皇的痛苦旁人不能晓得,若不倾尽统统豪情,怎敢披上黄色的舞衣,化身舞出乱世的燕儿。这些光阴,母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还在揣摩着如何舞好这一段,她说除了临走前亲身舞给父皇看,还想让这舞代代相传,让世人看到这舞便想起父皇的千古功业,也让世人能从这舞中体味出父皇的不易与凄苦。终究在方才,母妃支撑着最后一点力量,披上了她亲身缝制的黄色舞衣,化身舞出乱世的燕儿,为父皇舞了那一段。篁箬已将那舞铭记心中,儿臣会令教坊司的舞姬们将此舞相传,若如此,想来母妃便此生无憾了。”朱棣还是抚摩着玉竹惨白的脸庞,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衫。
自此以后,固然朱棣一得空便去长乐宫,可玉竹的病倒是一日重似一日,戴原礼日日把脉,玉竹的病也不见好转。到了夜里,玉竹还经常梦到纪纲与巧倩他杀的场景,便常常不得安眠,心急如焚的朱棣便夜夜宿在长乐宫,免得玉竹夜中惊醒后不得安眠。玉竹固然缠绵病榻,可有朱棣伴随,心中甚是欢愉,只是身材仍旧一日不如一日。
若兰、如愿行至竹园,只听朱棣说道:“玉竹,你在时,总盼着能与朕多说说话,可朕忙于政务,又顾及其他妃嫔,常萧瑟了你。你曾奉告朕,你想与朕说话的时候,便摆上两盏清茶,坐在这竹园前说话,就仿佛在与朕畅聊普通。现在,你走了,朕也摆上两杯清茶在这竹园前,朕闻声你当初对朕说的话了,你可否闻声朕本日对你说的话?”若兰与如愿听到此处,忍不住在一旁抽泣起来。朱棣听到抽泣之声转头看去,见是本身的两个儿媳,便说道:“过来坐,贵妃也驰念你们两个了。”若兰与如愿坐在石椅上,若兰说道:“父皇思念贵妃,可也要保重龙体。”如愿也说道:“是啊父皇,父皇连续三月都是如此,过渡哀伤,恐怕......”“你们放心,朕只是每日与贵妃说说话罢了,只要在这长乐宫,朕便感觉玉竹她还在。”
朱棣见状大惊,赶快将玉竹揽在怀中。朱棣大喊道:“戴原礼,快。”朱棣说着便欲将玉竹抱入寝宫,玉竹赶快相拦,“陛下,妾时候未几了,我们就在这竹园告别可好?”朱棣流着眼泪坐在一颗竹子下,将玉竹揽在胸前,玉竹说道:“陛下不在的时候,妾就在这竹园前摆上两盏清茶,对着竹园说说话,因为这竹园是陛下所赐,妾对它说话,就仿佛与陛下畅聊普通。”朱棣哽咽着,“玉竹,朕已派太医们遍访天下名药,定要将你的病医好,等你大好了,朕再与你喝茶赏竹如何?你不必再对着竹园说,就对着朕说。”玉竹的眼角躺下了泪水,“陛下恕罪,妾怕是真的不可了,妾死去无妨,只是舍不得陛下。陛下常说本身孤苦无人懂,玉竹此生就想着,能与陛下相伴平生,做最懂陛下之人,如此,陛下便不觉孤苦了。多少光阴,玉竹羡煞了权mm,可初度听到《燕舞乱世》之时,玉竹才明白陛下为何那般宠她,因为她晓得陛下。但是陛下,玉竹也懂你。方才那舞的后半段,舞的是陛下的酸楚与孤苦,那燕儿此生最痛的是碽妃之殁,那燕儿此生最放不下的是允炆的下落,那燕儿此生最介怀的是‘奉天靖难’才坐稳江山,那燕儿此生最想做的是千古帝王。那燕儿此生最大的弘愿便是家给人足、斯民小康,与民同乐。陛下,玉竹说的可对?是不是玉竹也晓得陛下?”朱棣听了此话,五内俱焚,泪如雨下,点点头,哽咽说道:“是,是,玉竹懂朕,懂朕。”玉竹的脸上暴露幸运的浅笑,“陛下,如有来生,我们还做伉俪,只要咱伉俪二人,再有一双后代。妾就能日日伴随郎君了。”朱棣点着头,“好,如有来生,朕与你还做伉俪,朕日夜不离玉竹。”玉竹听了此话,笑着说道:“将这大明江山管理得如汉唐普通的是玉竹的夫君。玉竹此生能得陛下宠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