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踉踉跄跄走着,如愿在一旁扶着,朱棣喃喃自语:“都走了,母妃走了,奶娘走了,令仪走了,梦初走了,现在朕的玉竹也走了。朕再也看不到玉竹了。早晓得如此,朕何未几来她的长乐宫,多看看她舞白纻。‘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幼年?足风骚。妾拟将身嫁与,平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吟完了这首《思帝乡》,朱棣已是泣不成声。
朱棣向竹园看去,又是满园的修篁翠箬,竹色娇翠欲滴,真是美极了。只见那翠绿的竹园中呈现了一抹灿艳的黄色,朱棣定睛看去,是玉竹,朱棣暗自思忖:“玉竹不是最喜好穿竹色的衣衫,怎的本日僭越穿了与朕的常服同色的衣衫?不过玉竹这衣衫甚是都雅,黄色的衣裙外另有层黄色的薄纱,跟着一阵轻风悄悄摆动,真是仿佛天仙。”朱棣正在打量玉竹之时,教坊司的乐者们开端吹打了,这乐声怎的这般熟谙?朱棣听着听着,终究想了起来,是《燕舞乱世》,这曲子已是多年没有听过,现在,丝竹管弦同时奏响这曲《燕舞乱世》,显得这般动听。伴跟着乐声,玉竹恰好起舞,她摇摆着腰身,轻移着脚步,那广袖的舞衣跟着玉臂素手翩翩摆动,恰如一只燕儿翩翩起舞。俄然噪音陡转,哀婉凄美,玉竹的舞步变得柔弱娇柔,在这美好的噪音与曼妙的舞步当中,朱棣仿佛看到了本身功业背后的酸楚,勤政背后的孤苦,竟留下泪来,朱棣不知不觉向玉竹身前走去。朱棣方才走到玉竹身前,已曲直终舞罢,玉竹见礼说道:“妾缝制了一件黄色的舞衣,这舞衣与陛下的常服同色,乃是大不敬,请陛降落罪。”朱棣边扶起玉竹边说道:“何罪之有?穿上这黄色的舞衣,才是舞出乱世的燕儿。”“玉竹终究将权mm的《燕舞乱世》编排成舞,又就教坊司的乐者们同奏。妾晓得天命不永,在临走之前,能扮成舞出乱世的燕儿为陛下舞上一段,已是此生无憾了。”说完,玉竹再也支撑不住,便倒了下去。
马煜见高炽动了情,在一旁说道:“殿下,陛下让老奴奉告殿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听到此处,高炽走进长乐宫,向王玉竹施了一礼,然后回身对若兰说道:“若兰,本宫驰念你了,我们回慈庆宫吧。”若兰愣在那边,眼中含着热泪。玉竹拉了拉若兰的舞衣,“别愣着了,快归去。”高炽挽起若兰的手,二人便回了慈庆宫。
朱棣说完持续痛哭,杨士奇见状赶快走到伏在地上抽泣的如愿身边,轻声说道:“快去安慰陛下,别伤及龙体。”如愿赶快起家行至朱棣身边,扶着朱棣说道:“父皇节哀,龙体要紧。”杨士奇也走上前去,“陛下,贵妃娘娘丧礼事件还请陛下决计。”朱棣抽泣着,说道:“贵妃王氏,贞静淑仪、温婉贤惠、仁孝敦肃、独具才德,谥昭献,葬长陵,王贵妃丧葬,礼视太祖高天子成穆贵妃孙氏。众皇子皇孙皆为王贵妃服齐衰之孝。朕辍朝三日,以悼贵妃。”待朱棣说完,世人昂首高呼:“陛下圣明。”杨士奇说道:“请赵王妃扶陛下回乾清宫暂行安息。”如愿赶快扶朱棣起家。
王玉竹在永乐十五年受宋雨霁诬告,又亲见纪纲与巧倩血溅奉天殿,玉竹当时恰逢月事在身,那日惊慌过渡,归去便病倒了,从那以后,玉竹便身材大不如前。迁都以后,玉竹又为朱棣的身材以及后宫的诸事劳心不已,玉竹的病更是减轻。朱棣在理政时,也不忘扣问马煜玉竹的身材如何。这日夜里,朱棣边批阅奏疏边问道:“王贵妃可睡下了?”马煜答道:“听郁离说,王贵妃彻夜教太子妃舞白纻。”朱棣问道:“身子不太好,如何还教太子妃舞白纻?太子妃如何也学起白纻舞了?”“听郁离说,太子妃早就在习这白纻舞,只因当年王秀士善舞便得了宠,现在郭秀士在东宫又得专房之宠,郭秀士也是自幼便会舞的。太子妃说若能习会跳舞,便能绾住夫君之心了。”朱棣说道:“真是难为太子妃了。太子可知此事?”“回陛下,太子应是不知。”“他当然不知,整日都在郭秀士房中,如何晓得若兰的心机。传太子去长乐宫一趟,就说朕说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