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静娈退出奉天殿,朱棣沉默了一会回身问身边的杨士奇:“汉王犯警之事,你可知情?”杨士奇晓得,忍耐了多年,终究获得了扳倒汉王的机遇,稍作思考,便凛然答道:“臣为东宫之臣,故被世人视为太子一党,即使汉王有犯警之事,旁人也断不会奉告于臣。只是陛下两次北征,太子都受构陷,前些光阴,寺人们又说微臣结党,东宫之臣受陷,遭殃的是谁?受益的又是谁?汉王两遣就籓,皆不肯行。今知陛下将徙都,汉王辄请留守南京。惟陛下熟察其意。”朱棣听了杨士奇的话,细细考虑,终究肯定了朱高煦的不轨之心。因而朱棣马上将朱高煦改封乐安,命其就藩。
悬丝诊脉以后,戴原礼说道:“选侍用麝多年,再难有孕了。”静娈大惊,“我何曾用过麝?”张若兰说道:“那迷情散中有一味麝香。”静娈听闻惊得目瞪口呆,赶快站起家来,“你说甚么?”戴原礼说道:“永乐二年,臣曾为太子殿下把脉,闻得太子身上有迷情散之气,太子殿下怕累得王选侍去乐安堂,以是叮咛此事不得张扬。厥后选侍定是将迷情散服下了,闻不到迷情散的香气,以是太子误觉得选侍不再用那迷情散,可臣为殿下把脉以后,发明麝香已侵入殿下脉中。殿下再次宽大,叮咛下去不问罪于选侍,只是单独养好了身子。永乐十二年,太子得知选侍在东宫孤苦无依,再次去了选侍房中。选侍又将迷情散服下,当时臣与陛下北征瓦剌,宫中太医皆被黄俨拉拢,无人奉告太子殿下选侍再施迷情散一事,乃至殿下迎驾迟缓,几乎丢了性命。选侍不知,如果将那迷情散大剂量服下,此生是断难有孕的。”王静娈惊得说不出话来,张若兰说道:“你可听清楚了?你多年受汉王妃蒙骗,用那迷情散利诱太子,东宫迎驾迟缓一事几乎要了太子殿下性命,若不是殿下仁慈,你还能活命到明天?”王静娈发展了几步,自语道:“我从没有想过谗谄太子,宫中糊口过分凄苦,韦凤娘那贱人说用迷情散能绾住太子殿下,我才用那迷情散的。我若晓得那迷情散会让我毕生不孕,会害得太子迎驾来迟,我怎会用它?韦凤娘说那只是房中小术,无关大碍的。”张若兰厉声说道:“汉王佳耦是如何待太子的,你竟看不出?韦凤娘的话你也信?你本身毕生不能有孕算是咎由自取,可你怎忍心为了争宠竟置殿下于不顾?”王静娈含着泪摇着头,“我没有置殿下于不顾……我没有……”张若兰一把抓住王静娈的手腕,“你若对太子殿下有惭愧之心,你若对汉王佳耦有痛恨之意,便去奉天殿将此事禀告父皇。”静娈听了此话,瞪红了双眼,思考了半晌,便冲出慈庆宫,直奔奉天殿。
张若兰见朱高煦得了留在南京的允准,忧心忡忡地对海棠说道:“汉王如果留在南京,恐怕后患无穷。父皇迁都北京以后,这南京可就是咱大明的留都,南京连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都保存着,若让汉王在南京站稳了脚根,收归了民气,太子殿下岂不伤害?不可,此时,我们得帮太子殿下。”海棠问道:“如果能助太子殿下,海棠豁出性命又何妨?但是我们都是后宫女流,前朝的事无可何如啊。”若兰说道:“后宫的琐事一样能崩溃汉王。我们东宫的王选侍或许能派上用处。”海棠不解地问道:“王选侍勾搭汉王妃,用迷情散魅惑太子殿下。永乐十二年,东宫迎驾迟缓一事,几乎要了太子殿下的命,这可都是王选侍所为,姐姐可别希冀着她能帮我们。”若兰笑笑说道:“我早便刺探过了,迷情散的坏处,王选侍是不晓得的,她只是争宠心切。实在王选侍也并不贪婪,她只是想要有一子嗣,今后能有依托便好。你想想,如果让王选侍晓得汉王妃害得她毕生不孕,她该当如何?”海棠答道:“她必会恨透了汉王佳耦,那王静娈苦苦争宠这么多年,一向盼着能为太子殿下诞下一男半女,若晓得真相,怕是连杀了汉王佳耦的心机都有呢。”若兰点点头,“此时恰是父皇对汉王起疑之时,再让王选侍去父皇那边添上一把火,加上二位杨先生再助太子一臂之力,定能扳倒汉王佳耦,免得太子在这储君之位上日日如履破冰。”海棠附和地点着头,“姐姐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