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赶紧替林夫人顺顺气,扭头看向济恩,“主持,两位夫人方才怕是也着了寒气,不知可否寻主持要一副药?”
薛柔在寺中走了一圈后,不知不觉绕过了正殿,也走过了偏殿,好久后才停在了寺后的一处小佛堂前面。
济恩笑得平和,“薛施主无需客气,需求甚么尽可直言。”
“这房中闷得慌,你们陪我出去逛逛吧。”
薛柔微怔,半晌后垂下视线,“若真如此,为何恶者更恶,善者委曲,佛曰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积善之家必不足庆,那为何二十年前殷氏一族护佑大周上百年,堆集恶报无数,终究却仍旧落得个三族尽灭子孙尽绝之果?”
这本该带着平和佛性的木鱼声,倒是敲出了她心底最深的执念和恨意。
“多谢济恩主持。”
“主持稍等,薛柔这就将药方写好交予主持。”
“林夫人无需担忧,林女人的伤因措置及时,只需敷药将养些光阴便能病愈,老衲也会替林女人诵经祈福,但愿她早日安好。”
普济寺身处西山半腰,全部周遭百里只要此处有屋舍,夜色里四周山林黑漆漆的一片,寺中的大殿倒是点着香火油灯,模糊灼灼泛着一阵昏黄,让人有些心神晃漾。
“女人?”
比及济恩分开以后,沐恩侯夫人神采溢彩地问道:“本来薛女人还懂岐黄之术?”
芹兮赶紧上前替薛柔系好兔毛浅蓝披风,而后两人本身也披好大氅,这才闲逛悠的出了门。
济恩沉默不言,好久后才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善恶轮转,不是不报。薛施主,世人皆求能渡苦海,施主又何需求再次踏入此中,为仇恨牵绊?”
济恩无言。
那佛堂夜间还是有灯光,而内里有一人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敲着木鱼守着菩萨坐前油灯,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整小我带着一股平和和禅意,鲜明恰是白日里所见过的济恩主持。
济恩身着法衣闭着眼,嘴里轻诵着佛经,一手拨弄着佛珠,一手敲击着木鱼。
他含笑朝着薛柔行了个佛礼,“施主此药的确为良方,老衲这就让人寻药,煎好以后再送于夫人与施主。”
“夫人高看薛柔了,只是前些年府中长辈身子不好,常常寻医问药,薛柔因常伺奉身前,耳濡目染下才略懂外相罢了,两位夫人与楚楚并不是病症,只是之前在雪地里吹了北风,本日又受了惊吓,喝些暖和驱寒、安神宁心的药汤对身材有好处。”
“那女人,我们是否要分开此处?”芹言问道。
济恩终究展开眼,平声道,他话语中并非疑问,而是在陈述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