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方白衣,祖居江州府,倒是离乡十余载,初次回家探亲,乡音已改影象恍惚,倒是让几位官差大哥见笑了。”白衣人淡然浅笑,颌首请安,道。
云梦山上苦战六天六夜,吵嘴两道十几位绝顶妙手死伤近半,却也重创血手童天,心脉尽断,目睹是不能活了。在场之人无不对血手童天恨之入骨,本欲将其碎尸万段,却不想童天自知难以逃出世天,不想身后尸身受辱,拚尽最后一丝真气,跃落万丈深渊。
“不可!”
程少卿缓缓地点点头,神采非常沉重,道:“不错,恰是血影魔掌,血手童天这个大魔头,想不到销声匿迹三十年,竟然没有死,反而无声无息地来到江州,直接找上了我们威远镖局,看来我们威远镖局此次真是在灾害逃。”
行事无所顾忌,滥杀无辜,动辄灭人满门,吵嘴两道的江湖中人,如果触怒于他,定然不能生还,更会扳连家中长幼。出道不过几年,死在血影魔掌下的已是不计其数。
听平话内储藏着九种绝代绝学,如果能够参悟此中之一,便可称雄于江湖。
未几时,镖局里的镖师趟子手,主子丫环,数十人堆积在大厅当中。
方白衣正欲上前,却蓦地间一丝微小的衣袂破空声传入耳际。
两道浓眉如同利剑普通斜插入鬓,鼻若悬胆,目似朗星。
铁笔墨客杜胜阁出道较晚,却凭着两只判官铁笔闯出若大的名头,一套打穴笔法专伤奇经八脉。和程少卿意气相投,结拜金兰,多年来同心合力,运营镖局买卖。
义正词严,铁骨铮铮。
更鼓声响,似是惊醒了深思中的两人。
程少卿的独子已经扮为小厮,跟丫环眉香站在一起,打扮成姐弟,跟从几个镖师走南门出城。程夫人换下了锦衫罗裙,发髻粗挽打扮成仆妈下人的模样,美眸中尽是惶恐,不时向爱子瞄上一眼,即使心中万般不舍,但眼下逃命要紧,却也只能伴同镖师趟子手出东门绕行,明日凌晨在城南与爱子汇合。
不想一阳子和武当七子尚未赶到,却惹来了血手童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几位官差刚关好城门,正凑在一起筹议早晨去哪儿找点乐子,听到有人扣问,忙转头一看,却无不是眼眸一亮,禁不住心中暗赞,好一名乱世佳公子。
杜胜阁长身而起,亦是抓起酒坛,喝道:“大哥,就让我们先喝个痛快,等血手童天来了,我们兄弟再为江湖撤除这个祸害。”
领头官差恍然,笑道:“本来如此,方公子,刚才那些人是城南威远镖局的人,为甚么会慌里镇静地出城,那就不是我这小小的城门官所能晓得的了,只不过比来城里俄然来了很多江湖人物,整日里惹事斗狠,已经出了十几条性命,知府大人也是非常头疼,方公子还是多加谨慎,莫要招惹那些逃亡之徒。”
只是话音未落,就听院落里有人阴侧侧隧道:“两位好大的口气!想不到老夫退隐江湖三十年,两个不入流的角色也敢口出大言,想要撤除老夫,看来江湖上的朋友早已经忘记我这号人物了。”
思之再三,程少卿终有定夺,手掌在廊壁上一按,掌印深陷,道:“二弟,就让你我兄弟会会血手童天这个大魔头。”
“唉~”
程少卿和杜胜阁两人端坐在大厅当中,一张圆桌上面摆着两坛上好的佳酿,倒是苦衷重重,相对无言。
火线不远处,一根横杆吊颈挂着四只斗大的灯笼,灯笼上写着‘悦来堆栈’四个大字,在夜风中飘曳。
想起童天的残暴狠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也是头皮发麻。本身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大不了拚上这条命就是,只不过总镖头祝少卿早已娶妻生子,季子年弱,不免舐犊情深,心中有所牵挂,患得患失,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