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如何,京中大家都夸,老夫人是菩萨心肠?
这是她从老夫人身边的婢子冬梅身上学到的。
杨氏道:“大郎问清楚了,她本来姓武,在家时排行第二。”
萱娘应了声“是”,目送杨氏走了出来,回眸时下认识地扫了眼杨氏抄好的那撂经籍,内心想着,再如何样,不能比杨氏少。
舞姬怔了怔,神采白了又红:“萱娘只是为夫人不平,武娘子倒也罢了,一个婢子……”
到现在,留下来的,不过秋娘、萱娘、蕊娘和薛娘四个。
她俄然很想看看,如果老夫人要见那武娘子,那婢子如何办,那番话是不是还能说得出口。
舞姬非常愤然:“但是夫人说的,萱娘的确是多事儿了。夫人你猜如何着?萱娘一片美意,巴巴地跑畴昔,连院门都没让进,更别说见上一面了。这也罢了。她那婢子,说的那话,夫人你听听,说甚么阿郎叮咛了,让她只听阿郎叮咛。夫人你听听,这叫甚么话?”
“老夫人一颗心都在大郎身上,哪有那么闲去管别的人。”杨氏搁了笔,对舞姬道,“反正无事,与其乱跑惹事儿,你不如也替郑国夫人抄抄经籍,倒是端庄。”
杨氏拧眉道:“你急甚么,我平日如何待你的,莫非忘了?”
舞姬道:“夫人不是担忧那……”
“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好,早上只浅浅吃了碗粥,连句话都没和我说,我得再去看看。”固然怕老夫人,杨氏却不敢躲着她,躲也躲不过,到时又是一场事儿。
想起幼时,常随阿娘到国公府中伴随老夫人,老夫人携了她的手,慈眉善目标,不住地夸奖她长得好,性子也好,不住地往她手中塞好吃的......
杨氏运笔如飞,并未昂首:“何事?”
她没有说下去,转而向眸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甚么的舞姬话起了畴前:“你进府时候不长,原不晓得府中端方。你去问问先你进府的秋娘,当时是甚么端方。月娘在时,她所住的望月阁,便自成六合。莫说你们了,便是我这个嫂子,等闲也不得踏足半步。虽说是大郎宠嬖月娘,却也有他的事理。月娘到底是闺阁令媛,你们是甚么身份,若混在一处,成甚么话?”
杨氏揭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舞姬抢在婢子之前,殷勤地铺好了另一张,用墨玉镇尺压好,退后两步,站定后又道:“夫人不是担忧那武娘子未带够冬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