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了会儿神，倒真说了：“能有甚么话？不过是说我妒忌月娘得宠，容不下她。更好笑的，说是月娘有了龙裔，我担忧太子及本身职位不保，故而才痛下毒手。”
顿了顿，她嘲笑一声，接着又道，“这些人真恰是好笑。说到龙裔，这话说出来，不怕媚娘悲伤。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与先皇比拟，圣上的孩儿虽不算多，但他顾及过谁了？单说枭氏那孩儿，不知媚娘可还记得，当日圣上何尝不是各式宠嬖，现在如何？只怕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儿子了。”
皇后苦涩地一笑：“阿娘说的，我何尝不明白？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理他则甚？只是，”她踌躇很久，仍说了出来，“娘有所不知，嫡亲的曲解，才真正让人悲伤。旁的人我也不想提，单说贤人，现在待我，真可说是相敬如宾，客气有加了。我天然挑不出他的错处，可这么多年的伉俪，总觉着有甚么处所不对。阿娘，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你经历丰富，识人无数，可明白我的意义么？”
皇后讽刺道：“幸亏阿娘明白。阿娘你想想，我如何会做这等傻事。妒忌月娘得宠？别说我早已过了争风妒忌的年纪，便是争风妒忌，难不成没了月娘，贤人的身边就没旁的女人了？”
这些话荣国夫人天然不成能是初度传闻，但听皇后亲口说出来，她的内心仍一个格登。她表示出了相称实在的惊奇，气得脸都涨红了：“真有这等混帐话？倒是从那里提及的？造这类谎言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转念又想，皇后既忍了两年，本日才发难，且主动提出这话头，显见得，是但愿消弭隔阂尽释前嫌的。
荣国夫民气里一酸，但却晓得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必须得想个别例，撤销皇后的疑虑。不然，她与顺娘在还好，皇后多少有所顾忌，如有朝一日前后去了，独留下敏之，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当年的文德皇后，先帝待她，那个不夸那个不赞，照实写出来，就是一本嘉话。不过依娘看，先帝对文德皇后好则好矣，到底不如贤人待你。”
何况，的确如她所言，若自家人都离心离德，外人谁又是靠得住的？
皇后垂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