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钟灵毓秀,所谓十步之泽,必有芳草。凭杨驸马现在的身份,即便是让翰林院、直集贤院的学士们为您填词,怕也是易如反掌,又何故会选中戋戋鄙人呢?”来此之前,谢云虽已作美意理筹办。但对于这个题目,他倒是想不明白。
“甚么——”话音方落,谢云便是一惊出口。本来这杨锜聘请本身到此,竟是想让他为章仇兼琼的拂尘筵席填词作曲。
点头表示本身晓得,谢云静听杨锜持续往下说。
三人分座结束后,杨锜这才淡淡的颌首道:“稍许粗茶淡饭,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除此以外,章仇兼琼亦算是现在边帅在任年纪最久之人。从开元二十七年到今,他在剑南节度使位上已任职了七年之久。资格之深远,也只要几年后的安禄山才可超出。
谢云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客岁因杨贵妃有宠,时任剑南节度使的章仇兼琼任用杨钊为宾佐,且汲引他为监察御史,让他照顾蜀中精彩货色带往都城长安,用以打通杨贵妃姐妹的干系。而在杨贵妃受宠之前,杨家兄妹都是住在蜀中,想来也是曾受章仇兼琼的照顾。有了这一层干系在内,杨家与章仇之间倒也可算友情匪浅。
听闻这话,谢云不由愣了一愣。以杨锜现在炙手可热的职位,又会有甚么大事需求借助本身?
他眉头顿时皱起。临时不说本身可否胜任,单单以杨家与章仇兼琼的身份,倘若本身在会上有甚么失措的处所,那岂不是大祸临头……
“的确是有些惊奇……”谢云施施然站起家来,微微拱手便夷然自如地说道:“万兄如何也在这里?”
“见到我,谢兄是否感觉很奇特?”万晨眼眸明灭,脸上暴露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浅笑。
“盛名之下,多无虚士。”万晨放动手中酒盏,展颜一笑道:“曲江雅集那次,我也刚好蒙邀在场。前时见谢兄书法诗词,模糊约约有开宗之风……以谢兄现在的年纪,固是非常可贵。”
“如何,谢兄不欢迎我?”万晨安闲摆了个“请坐”的姿式,展颜笑道:“难伸谢兄能来,我便不能么?”
谢云心下虽无益诱,面上倒是神采稳定道:“驸马有甚么事情,但请叮咛便是。”
杨锜呵呵一笑,悄悄扶起二人,“两位快快请起。”旋即微难发觉地瞥了万晨一眼,笑着说道:“万郎乃是我的远亲。你们现在都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正该好好靠近才是……”
“说得好!”杨锜平生最好乐律,谢云这番话正说到贰心中痒处,他哈哈一笑道:“‘透空碎远,极异众乐’这八个字,的确包括羯鼓之妙。只听这短短八字考语,便知谢小友堪为知音了。”
杨锜表情舒悦之下,已将对谢云的称呼变成“小友”。他亲身为谢云、万晨两人添酒,边笑道:“当日小友在曲江所作的一诗一词,实在是婉约细致耐人寻味,杨某不时萦怀于心。本日能与小友举杯共饮,也算是一大乐事了。”
见谢云微微颌首,杨锜语气也松了下来,干脆开门见山道:“谢郎的词子浅近而精炼,神韵悠长,很合适于樽前花间、渡头长亭的演唱。你若肯帮我办好此次筵席,我杨锜此后决然不会虐待你。”
美感?谢云心中升起一道苦涩。这时候的曲子词与厥后文人创作的词还是不太一样的,前者豪情真率浓烈,说话朴实活泼,但未免神韵不敷;后者豪情委宛细致,说话精美高雅,却未免有些造作。
谢云菊花一颤,心下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遂硬着头皮笑道:“杨驸马莫非是想到了甚么要事不成?”
三人说了一些歌舞音乐之事。杨锜长年痴迷此道,天然是见地博识。令谢云骇怪的是,这万晨竟然也是此中里手熟行。两人提及音乐歌舞来都是如数家珍,令谢云大感头晕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