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舞姬轻巧超脱,委宛绰约,傲视间秋波横转。谢云大为赞叹,一时竟是举盏忘饮。
“长安钟灵毓秀,所谓十步之泽,必有芳草。凭杨驸马现在的身份,即便是让翰林院、直集贤院的学士们为您填词,怕也是易如反掌,又何故会选中戋戋鄙人呢?”来此之前,谢云虽已作美意理筹办。但对于这个题目,他倒是想不明白。
所幸谢云博识多通,遂用后代一些乐理音论回应。这些前所未见的说法倒是让杨锜与万晨面前一亮,几盏酒水入肚后,三人竟是更加熟稔起来。
见谢云点头,杨锜接言续道:“前时我在曲江雅集上看到小友的曲词,便是大感冷傲。此次筵席上的谱曲填词,说不得就要奉求小友了。”
听闻这话,谢云不由愣了一愣。以杨锜现在炙手可热的职位,又会有甚么大事需求借助本身?
谢云尚是迷含混糊,中间万晨已是抬开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道:“杨驸马如此美意相邀,谢兄莫非就毫无一丝动容?还是说你只想抱着阿谁小小的茶肆,在那贩子俗地说一辈子的评书呢~”
看来传闻也不敷为信啊,谢云悄悄一叹。面前这位杨锜,客岁刚娶了武惠妃的女儿太华公主,恩宠可谓一时无两。太华公主以母爱,礼遇过于诸公主。以杨锜的身份职位,竟能抱朴守真保持谦善,倒也是非常可贵了。
“见到我,谢兄是否感觉很奇特?”万晨眼眸明灭,脸上暴露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浅笑。
杨锜表情舒悦之下,已将对谢云的称呼变成“小友”。他亲身为谢云、万晨两人添酒,边笑道:“当日小友在曲江所作的一诗一词,实在是婉约细致耐人寻味,杨某不时萦怀于心。本日能与小友举杯共饮,也算是一大乐事了。”
谢云稍稍一愣,没想到这万晨竟然是杨锜的远房亲戚。是了,能住在亲仁坊如许的豪右之地的人家,哪个不是绿窗朱户。
杨锜哈哈大笑,举樽自饮了一口后,这才笑眯眯的盯着他道:“杨某的确想到一件大事,这件事还需求借助谢小友之力。”
谢云微微一叹,淡淡然道:“鄙人才疏学浅,那里当得起驸马如此夸奖……”
谢云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客岁因杨贵妃有宠,时任剑南节度使的章仇兼琼任用杨钊为宾佐,且汲引他为监察御史,让他照顾蜀中精彩货色带往都城长安,用以打通杨贵妃姐妹的干系。而在杨贵妃受宠之前,杨家兄妹都是住在蜀中,想来也是曾受章仇兼琼的照顾。有了这一层干系在内,杨家与章仇之间倒也可算友情匪浅。
谢云也是有些诧然。自客岁杨太真受封为贵妃以来,杨家阵容显赫,恩宠声焰震惊天下。传闻他们一门五贵都是放肆恣睢,摄威擅势,名声极其卑劣。只是面前这位驸马杨锜彬彬有礼,倒也不像是那般豪横之人。
不管如何,现在曲词的格律与意境,绝对是远远不如后代那样紧密与整齐,乃至还显得粗糙。像杨锜如许雅通乐律,又痴迷词曲的贵族,天然会以为本身的音曲填词更高超一些。
杨锜点了点头,重重击掌道:“来人,上酒上菜!吹打起舞——”随即对世人做了个“请”的行动。
美感?谢云心中升起一道苦涩。这时候的曲子词与厥后文人创作的词还是不太一样的,前者豪情真率浓烈,说话朴实活泼,但未免神韵不敷;后者豪情委宛细致,说话精美高雅,却未免有些造作。
两人稍稍一昂首,只见杨锜身着云纹紫袍大步走了出去,因而同时起家朝他行了个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