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张飞,赛尉迟……”谢云双手一抖,暗道这实际如何比本身的评书还富有戏剧性。
谢云微微一怔,而后望着朱雀大街上皇甫惟明的身影,心中顿时出现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可贵斩杀吐蕃王子后,威震关陇。陛下为此特地召见他,令他于殿前乘马挟矛作刺杀琅支都之状,并赐给他锦袍和金带,任为金吾中郎将。”万晨欣然赞美道:“王可贵出身琅琊王氏。这江左世家夙来文风遐迩,不想也能出此绝世虎将。”
“这王可贵素有‘关陇第一虎将’之称。”万晨偏过甚去,粲但是笑道:“天宝元年,皇甫惟明初战吐蕃时,吐蕃王子琅支都倚仗其技艺高强,盛装乘马到唐虎帐前应战。琅支都申明赫赫,唐军一时无人敢和他较量。王可贵见此大怒,手持长矛,飞身跃马冲上前,两回合直斩其首。由此他驰名关右,有‘活张飞’与‘赛尉迟’之佳誉。”
谢云听到这句话,手指悄悄敲打着木板,微微感喟道:“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前人……”
只不过这类制作精美的铠甲倒不是大家都有资格穿戴。以现在这般景象看,这百来位马队若非是陇右都府的牙兵,便是皇甫惟明的亲卫队。
万晨欢乐的笑容俄然令谢云警戒起来,他游移半晌,似是想到了甚么,俄然沉声问道:“万兄方才说,皇甫惟明兼任两镇……是因为李相国的保举?”
“不是。”万晨摇了点头,“这位仿佛是金吾中郎将王可贵。”
“谢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万晨嘴角悄悄勾起,旋即暴露一道对劲而洁白的笑容,“皇甫惟明公然兼任河陇两镇节度使了……若他接下来能夺回石堡城,那么入朝为相也可期了……”
伴随烟尘入眼的,是一名高大儒雅的中年武将。来人身着明光铠,披着猩红战袍,脖子的护项与胫甲上的缺胯袍都绣着腾云的纹饰,鲜明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
“好个男人!”谢云拊掌大为赞叹,指着那员顿时大将,朝万晨问道:“这位便是陇右的皇甫大帅么?”
“嗯……”万晨拿着茶盏,点头笑了笑道:“此次王倕入京担负刑部侍郎。不出料想的话,皇甫惟明仰仗这功绩,应当是会兼统河西节度使了。”
这名寺人逡巡一圈,扫视了已经上马听旨的皇甫惟明一眼,又拿出一卷旨书,大喝念叨:“皇甫惟明接旨——”
万晨眉头一挑,俄然沉声道:“谢兄噤声!宫里来人宣旨了。”
“不错——”万晨迷惑地转头看了谢云一眼,撇了撇嘴道:“有甚么题目么?”
万晨喝了口茶,点头笑道:“陇右、河西两镇由一人兼任的前例由来已久。皇甫惟明此番入京之前,曾在骊山华清宫觐见过陛下。陛下既然让他在朱雀大街夸官三刻,想来是圣心已定了。”
万晨转着眼睛瞥瞥谢云,点头道:“提及来,这还是右相李林甫的建议。李相国说皇甫惟明功高劳苦,该减轻赏。且河西、陇右都是对抗吐蕃的火线,便发起由屡胜吐蕃的皇甫中丞兼统……”
“臣领旨!伏愿陛下万寿!”皇甫惟明与陇右马队恭恭敬敬地往地上悄悄叩首,随即一同收回雷鸣般的声响。
若说三国演义里,夏侯惇中箭后吞眼啖睛只是戏说。那么面前这位王可贵拔箭断肤,就真的是确确实凿的究竟了。王可贵平生忠耿王室,后代皆为权贵。他的孙女厥后成为唐顺宗皇后,也就是那位元和复兴的唐宪宗李纯生母。
“门下:鼓旗中军,是推元帅。熊罴後劲,亦属武臣。将帅之任,军国斯重。银青光禄大夫、摄御史中丞、持节陇右节度使充支度、营田等使,临洮军使上柱国皇甫惟明。挺生朔陲,干城陇外。战必克平,智能料敌,以是擢升台宪,仍仗旌麾。可加鸿胪卿员外置同正员,可权领河西节度使,兼本道支度营田、长行转运、九姓诸藩等副大使知节度事,充赤水军使。赐音声小儿十人,庄园各一所,与一子五品官。用旌军将之劳,以益全军之气也,馀并仍旧。天宝四载十仲春,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