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严厉深沉的表面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
盛唐期间,不但天子李隆基爱好边功,连浅显的大唐百姓亦是遍及崇尚军功武运。皇甫惟明身为屡胜吐蕃的名将,天然成为了长安百姓心目中的豪杰人物。
“现在王可贵的威名可谓天下皆晓。”万晨昂首笑了起来:“客岁安禄山进京,曾向陛下保举范阳军的骑将李归仁。说此人英勇不减陇右王难德,可见王将军的申明已到了这个境地。”
“好个男人!”谢云拊掌大为赞叹,指着那员顿时大将,朝万晨问道:“这位便是陇右的皇甫大帅么?”
朱雀大街上,王可贵骑着高头大马,面色刚厉的从明德门走过。他的英勇已经家喻户晓,所过之处丢来荷包香囊无数,无数仕女才士为之回声喝采。
伴随烟尘入眼的,是一名高大儒雅的中年武将。来人身着明光铠,披着猩红战袍,脖子的护项与胫甲上的缺胯袍都绣着腾云的纹饰,鲜明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
为首一名寺人翻身上马,挺直腰背,尖细刺耳的嗓音随之而起:“陛下口谕:着皇甫惟明夸兵后前去兴庆宫觐见,伴同兵将则暂住陇右进奏院俟待。”
谢云与万晨被这忽如其来的暴喝吓了一跳,昂首望去,只见明德门烟尘滚滚,一股整齐的、清脆的战马踏步声铺天盖地而来。
“臣惟明惶恐待命——”皇甫惟明将双手放在膝前,挺直腰板,神采更加恭敬。
“我传闻这位皇甫大帅,月前正幸亏陇右打败吐蕃大论莽布支?”谢云倒了两盏茶水,递给万晨一杯。
谢云昂首一望,只见朱雀门方向几名青衣寺人飞奔而来,连声高呼:“敕旨到——”
“这王可贵素有‘关陇第一虎将’之称。”万晨偏过甚去,粲但是笑道:“天宝元年,皇甫惟明初战吐蕃时,吐蕃王子琅支都倚仗其技艺高强,盛装乘马到唐虎帐前应战。琅支都申明赫赫,唐军一时无人敢和他较量。王可贵见此大怒,手持长矛,飞身跃马冲上前,两回合直斩其首。由此他驰名关右,有‘活张飞’与‘赛尉迟’之佳誉。”
“不错——”万晨迷惑地转头看了谢云一眼,撇了撇嘴道:“有甚么题目么?”
这名寺人逡巡一圈,扫视了已经上马听旨的皇甫惟明一眼,又拿出一卷旨书,大喝念叨:“皇甫惟明接旨——”
谢云听到这句话,手指悄悄敲打着木板,微微感喟道:“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前人……”
若说三国演义里,夏侯惇中箭后吞眼啖睛只是戏说。那么面前这位王可贵拔箭断肤,就真的是确确实凿的究竟了。王可贵平生忠耿王室,后代皆为权贵。他的孙女厥后成为唐顺宗皇后,也就是那位元和复兴的唐宪宗李纯生母。
伴跟着昂扬的紧锣密鼓之声,朱雀大街上的人众闻言,都是纷繁上马而跪。
“门下:鼓旗中军,是推元帅。熊罴後劲,亦属武臣。将帅之任,军国斯重。银青光禄大夫、摄御史中丞、持节陇右节度使充支度、营田等使,临洮军使上柱国皇甫惟明。挺生朔陲,干城陇外。战必克平,智能料敌,以是擢升台宪,仍仗旌麾。可加鸿胪卿员外置同正员,可权领河西节度使,兼本道支度营田、长行转运、九姓诸藩等副大使知节度事,充赤水军使。赐音声小儿十人,庄园各一所,与一子五品官。用旌军将之劳,以益全军之气也,馀并仍旧。天宝四载十仲春,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