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甚么?”
周焱点点头,把书包拎进内里的寝室。
李政不再说话,又勾起了几根碎发,拨回她耳后,指尖碰到了她的耳朵。
过了会儿,周焱拉开一点拉链,再拉归去,又拉开,“你吃了吗?”
手掌下的身材微微颤了颤。
李政铺好了席子,撑开了蚊帐,说:“出去。”
船舱里太闷热,电扇也没开,破窗户外也没有风送出去。额角有汗滑下,又沾住了头发,周焱撇开了点,把汗抹掉。
“出去。”
“这算偷么?”周焱问。
周焱倒了杯水,端出来说:“还烫。”
“炒面。”
周焱低着头,摘下书包,轻声问:“你如何还没走?”
李政把烟灰弹出帘子,说:“这几天再下次水。”
早晨周焱靠在床头看书,边看边拿本子扇风。
李政咬着下唇,舌头刮过唇齿间的裂缝,右手手指微微动了下。
“算。”
周焱转向灶台,见珐琅杯里倒着水,杯身有点烫,她问:“你喝水吗?”
周焱的行动停了下,接着持续挖。
“河里的淤泥积成的,四周的那些老头老太就本身垦出了田,种上这些菜。”
周焱顺着船面走向船头,到了驾驶舱门口,内里的人说:“醒了?”
谁都没答。
那人回身,抬头朝他望来,江风迎迎,骄阳灼灼,闷热的夏天,她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小石子,渐渐激起掩蔽在水底的躁动。
“一百多多少?”
“嗯。”
台阶高,李政先下,转头看向周焱。
李政点了点下巴:“现在船身高,万一有划子过来,能够看不见,前面要有甚么停滞,都导一下。”
周焱钻出来,坐在红色的蚊帐里,像被隔进了一个安然的空间。
周焱喝了一口,摸着滚烫的水,入口温度却刚好,她喝完大半杯,舒了口气。
带着她往右边挥了一下。
“……哦。”
周焱点头:“你抽吧。”
李政又往内里弹了下烟灰,咬上烟,低着头,顺手拨着打火机,火光一明一灭,跟远处红色的射灯一样。
“你呢,如何在这儿?”
李政掐了最后半支烟,转过身,渐渐走向蚊帐,拉开帘子,看向侧着身,闭着双眼的人,脱鞋走了出来。
李政看了她一眼:“嗯。”
等手摇船畴昔,李政又开了一会儿,靠江边停了停,出了驾驶舱,走到船头。
“那还好。”
凌晨江上风凉,周焱吹了十几分钟的风,终究瞥见了远处一艘小小的手摇船,她赶紧回身面对驾驶舱,挥动着小红旗,边挥边喊:“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
床前站定,两人交握着的手才渐渐松开。
已颠末端半个月,快七月中了,夏天却一半还没走完。
“也够他们吃一年半载了。”李政看了她一眼,走向船,说,“下来?”
“摆布会不会晃?”
周焱咳了两声。
他伸脱手,贴上玄色的发圈,悄悄一滑,长发缓缓散开。
“这是老刘叔剩下的,有几年了。”
李政拿起珐琅杯,把晾了一会儿的水喝完。
等了会儿,还没放开她,光裸的胸膛跟她虚贴着,周焱动了脱手指头。
李政笑了笑,过了会儿,躺了下来。
过了会儿,它又来了一次,仿佛不知倦怠,反几次复。
但很快,又堆叠。
“待会儿拿。”李政取出烟盒,抽出支烟,“介不介怀?”
李政笑了下:“会了?”
“零八。”
拔完了青菜,李政踩着田边,就着江水洗去手上的泥。周焱学着他的模样洗了洗,回到船上,炒了一盘菜,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