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静悄悄。
李政低下头,鼻尖刮着周焱的耳朵,周焱躲了躲,李政看了她一眼,收紧她的腰。
骷髅衫少年摘下口罩:“防雾霾么。”
“没事。”
板寸头,头发很短,方才热敷过,发上另有水汽。
“你现在不正搓着?”
“红花油好点。”
还是没人回应。
骷髅衫皱眉:“孬不孬,明天走,到时候直接上我家!”
“你脸会肿。”
“没事。”李政视野规复。
“明天还是买点红花油吧。”周焱说。
周焱忍不住问:“你如何跟那群人打起来的?”
李政望向厨房,说:“空调扇没人买?”
周焱下了地,拖着凉鞋,走出寝室。
看不清头皮,周焱俯下|身,悄悄掰开他的头发,过了会儿,又换了一处。
李政顿了顿,放下药膏,把毛巾拿上手。热气滚烫,他双掌托了几秒,才往脸上一抹。
月光盈盈,明显前几个小时前还鄙人雨,现在夜空却阴沉开了。
李政选定了一盒药,把剩下的扔回衣柜,“一群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不消。”
李政敷了一分多钟,就撤下了毛巾,周焱接过来,往蓝色的毛巾上面看了两眼,没见其他色彩。
周焱咬了咬嘴唇,渐渐靠近,又叫了声:“李政?”
周焱站了一会儿,回身进了卫生间。
打李政的劫……
李政先去冲澡。
周焱望了眼,说:“这不是擦淤青的……我给你去药店买吧?”
周焱翻身坐起,悄悄叫了声:“李政?”
“嗯,去的时候刚下过一点细雨,明天路人也少。”
“死了才好!”少年冷哼。
“……打劫?!”
走了没几步,一个火伴俄然问了声:“你刚才那一棍子下去,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李政的视野落在她的脚上。
“我跟家里说好今晚归去啊,要不然我爸妈不宰了我。”
两拳间隔,背上肌肉感受着身后那人的呼吸。
船舱里的灯胆,白日方才换上,极新的白炽灯一开,灯壁上就贴来了几只小飞虫。
“……明天去病院看看吧。”周焱说。
“李政?”
骷髅衫说:“走,请你们吃宵夜!”
周焱觉得他要喝水,“哦”了一声,就进了本身寝室。
“嗯……”话音一顿,李政坐起来,“你先出来,我来。”
灯胆俄然转起圈,衣柜和凳子堆叠出了两个,李政面前发黑,他扶着床板晃了一下。
周焱抬头看向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她又点开手机,借着微小的光,看了看新铺的地板。
“不太想理你。”
李政说:“你去洗洗睡吧。”
李政低声问:“你多大了?”
李政抹完脸,把毛巾扔回脸盆,水珠子飞溅出来,跳到了两人腿上。
“上午教员傅做完剩下的,下午就能开船。”
周焱还是低着头,尽力看向地上的凉鞋。
“这也能活血化瘀。”
周焱不说话。
只在沐浴的时候穿一会儿。
他肩宽,一下将前面的人视野全挡住了,挺直坐着时,后背的肌肉微微一动,头发上的水从后颈滴落,顺着肌理渐渐往下滑,最后停在了腰上。
“操,操纵完人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内里的周焱把头发解开,愣了一下。
她吹着江风,渐渐地顺了顺头发,说:“你药擦完了吧?”
李政晃了晃手里的药盒,“用这个。”
“关你甚么事儿。”
“你脑残吧,现在有车今晚也到不了家啊,觉得你家在隔壁啊!”
过了会儿,李政说:“地板明天能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