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世人,他怠倦却又慈和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实在不该为了所谓的‘传承’丢了性命。我拘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你们出去闯闯了。”
听到师父这么说,屠蛮便不再踌躇,灵识一展,痛痛快快的追出谷去。
白铁成神采一敛,眼中透出多少歉然。
轻笑一声,徐清风淡淡道:“师兄,你晓得的,我自幼入尸王谷,百多年来从未分开过。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让我走,我又能去哪?”
囿于旧事,白铁用心有戚戚,一下就走了神。
“师兄!”
目光定在坟前那块粗陋的墓碑上,白铁成扯了扯嘴角,暴露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凄怆道:“天一门丧失惨痛,道门必将不肯善罢甘休,没了尸王庇护,我尸王谷不过就是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师叔!”堵住徐清风的话头,他轻声道,“师叔、师父甘愿坐以待毙,也要保全我们。拳拳之心,弟子不敢孤负。但是师叔,两位如有半点差池,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即使逃出世天,又如何能心安理得,乐享清闲?”
衡量再三,徐清风把心一横,到底顺了白日官的心机:“走!”
将一心求死,铁了心要生祭尸王谷的白铁成拿下,暗自蓄谋很久的白日官平静自如,层次清楚道:“师叔,既然尸王谷必定保不住了,又何必枉送性命?”
看着齐刷刷矮了一截的弟子,徐清风心中更痛,正要说甚么,林三三俄然走到他面前,垂着眼,也是一下跪在地上,不阴不阳、不死不活的声音发着颤,哆颤抖嗦道:“师父、师伯,弟子不孝。”
“天官!”
屠蛮最是暴躁,起家就要追他。
乍然瞥见这一幕,徐清风大惊失容,万没想到他真敢跟他师父脱手。
垂眼看了看那张皱成一团、尽是泪痕的小脸,贾落第咬着牙,慎重道:“师伯放心。”
就在此时,一向埋着头的白日官俄然暴起。电光石火间,抬手在白铁成颈间悄悄统统,随即将人揽在怀中。
连心头宝季嵩年都送走了,其别人毕竟拗不过白铁成,陆连续续分开了尸王谷。
“老五!”
贾落第硬着头皮走畴昔,垂首道:“师伯。”
断喝一声,徐清风肝火大盛。正欲发难,转头就瞥见态度倔强的师兄竟满含热泪,眼中的痛毫不比旁人更少。
一言结束,他重重磕了三个头,起家就走。
白铁成一把将人拦下,在屠蛮气恼的目光中,先是垂怜地摸了摸季嵩年的脑袋,然后顺着后脑勺往下一探,按着他的脖子悄悄一掐。
想着就因为他迟迟不能破镜,本身竟然就冷待了他这么多年,徐清风心中极是惭愧。临了临了,可贵低了转头:“老十,这十几年,委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