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官得空他顾,当即化作一线流光,尽力往回赶。
一句反问,出口,便是满腔猜忌。
短短几句话,说得白日官神采发青,遍体生寒。
正说着,一声降落的雷鸣俄然掠过耳迹。
一番真情被尽情踩踏,白日官气味一窒,至此,积存在心头的不满终究发作。
自层峦叠嶂间抽回目光,白日官扭过脸,眉宇间笼着一层难言的忧悒,脱口便道:“是引雷符!”
行迹已泄,一味装聋作哑也没甚么意义。白日官破开虚无,一个闪身即站立人前,恭谨而不失密切道:“师兄。”
灵气漫灌,伴随修为一并回转的,另有丢失的心智、淡忘的影象。
师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让人寒心的。白日官却仍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师兄,你还带着伤呢。”
咬着后槽牙,沈南城埋着头,回身就走。
几近同时,一颗颗人头落地,大片血雨飞扬。
这当口,风云突变。
面对证疑,沈南城垂着眼,沉默了半晌,俄然如夜枭般低笑出声:“今时本日,尸王谷已容不下我。尸王谷的人,也与我再无干系。”眼皮一掀,他带着三分杀气,决然道,“白日官,你我师兄弟一场。而后是陌路,还是死敌,你本身选。”
林三三声嘶力竭,也是豁出去了,徐清风却容不得他在师祖面前这般率性妄为,当即呵叱道:“不得猖獗。”
算算时候,天一门的人也该到了。
翻过第一重山峦,单身孤影的白日官就对大师兄完整死了心。
转眼之间,天一门上高低下,撤除被引雷符炸得七零八落的不利蛋儿,尽数让人揪了脑袋。
他沉下脸,语气甚是倔强,直言道:“二师兄现在那边,为何过期不归?”
“你恨我?”
逝者已矣,莫离轻叹一声,转头道:“你想持续修行吗?”
轻风漫过枝头,飘忽远去,只幽幽一缕,便横越茫茫大山,直抵漠北荒漠。
入夜,有风。
到底还是出事了!
公然,公然只要薛枫才是他师兄,只要薛枫才是最受谛视、最得爱重阿谁,他沈南城算得了甚么?要不是惦记他二师兄,想来白日官也不会多此一举,巴巴的跟上来。
莫离运指成剑,在他眉心悄悄一点,随即瞻仰苍穹,自嘲道:“千年大梦,我也该归去了,早该归去了……”
又一次回过甚,白日官花了三五息的工夫,肯定来处再无动乱,这才压下不安,略有些神思不宁地持续刚才的话题:“我见师兄单独外出,不放心,才跟上来看看。”
夜空墨色翻滚,暗沉沉压向天涯。看方向,恰是尸王谷地点。
暮气沉沉的暗淡光芒中,穿着奇特的年青男人凝睇天宇,眼神垂垂由茫然、懵懂,转为阅尽世过后的沧桑。
青草深处,一蓬白沙飞旋。
白日官心急如焚,当真是半晌也等不了了,隔着百八十里,就敢悍然策动控尸诀。
吃了颗软钉子,白日官眉峰一紧,惊奇不已。
看了看林三三,莫离目光一转,望着那具还被穿戴琵琶骨的无头尸身,懊恨道:“是啊,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如何就有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