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长!”火伴被惊奇道,“那这李从璟挺能的啊!”
“三位郎君,谁先开端?”敬新磨放下茶碗,看了李从璟等人一眼,尖着嗓子问。
而当五支利箭入靶的时候,迷惑的世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不由惊呆。
张正一点头,清秀如女子的面孔顿时有如虎狼,一脚后撤时,弯弓如满月,也不见他对准,一箭迅疾收回,不等世人盯着看那箭矢是否上靶,紧接着又是两声弓弦崩响,待诸人看时,张正脚边两矢已不见踪迹,那半空中,三支利箭成了一条直线。
小丫环一见有戏,因而劝道:“蜜斯,我们还没用饭呢,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不如先用饭,渐渐想如何样?”
李从璟和吴铭抱拳表示,“张兄请。”
张宪将长弓交给身前任府仆人,拍鼓掌,负手而立,面带浅笑,大师风采。
“蜜斯,我们还坐在这儿做甚么,从速回府啊!”小丫环又跳又喊。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位小娘子在人群中吃紧穿行,前面一名梳着百合髻的小娘子固然带着面纱,但也袒护不住其倾国倾城的仙颜,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环模样的女子,正在满头大汗跟她说话。
任圜书香家世,不恃勇力,此时的士大夫阶层,文武已经分流,不再像前汉乃至前秦,士子可上马治军上马治国,但大唐尚武,现又逢乱世,君子六艺仍旧有士子通习之。任圜府上有较武之地,是一处别院,此时空位上立起三个箭靶,俱在五十步开外,排成一排。
“好,好,这一手连珠箭使得标致!”敬新磨率先鼓掌喝采,看向张宪,“真想不到,公子看似荏弱,竟是文武双全。”
小娘子低下头,轻声呢喃道:“我只是,不想就这么被运气摆布罢了……”
小娘子沉默点头,两人走进街边一家酒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菜。
军中弓手,能射连珠箭者不太多,但精锐也能做到,但是精确度和速率都要和张正、吴铭一样高,无疑是很难的,吴铭连发五矢,已是做到靠近极致,不怪世人赞叹。
小丫环果断道:“他们是这么说的!”
小丫环不忍见小娘子这番模样,也不知该说甚么,直到菜都上齐了,两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意义。
小娘子的杏花眼垂垂挣得老迈:“本日来府上的李公子,也是叫李……李从璟?”
小丫环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必定道:“蜜斯常日那么疼老爷,大师都晓得呢。只是此次干系到蜜斯毕生大事,蜜斯才会举棋不定吧。”
三位年青人相互看去,李从璟和吴铭没有先脱手的意义,李正向前走出一步,抱拳道:“既然两位谦让,鄙人就不推让了。”抱拳的神态,一反先前的荏弱,平空生出一股豪气来。
敬新磨看向李从璟,见他半响没动,轻笑道:“咱家虽不知军旅事,却也晓得五矢连发箭世所罕见,李公子能做到否?”
“依我说……蜜斯你如果削发,还不如嫁出去呢!好歹本日来府上的,都是青年才俊,如何都比削发好啊!”
三声轻响,三支利箭前后正脱靶心,紧紧排成一列直线,看上去就像是鸡尾上三根羽毛。
李从璟等三人各对一个箭靶而立,身后有府上仆人捧着弓箭服侍,李嗣源等人,则坐在一旁,悄悄看着三人较艺。院外有颗大榆树,枝繁叶茂,从院墙那边伸过一半枝叶来,树叶在在轻风中悄悄摇摆。
百合髻小娘子停下脚步,转头嗔怒道:“你也不看看本日来府上的,都是些甚么人!阿谁张公子,虽说生得面如冠玉,满腹诗书,倒是出了名的凶险,恰好一副君子君子的嘴脸!再说那吴公子,在魏州城谁不晓得他的恶名,放肆放肆目中无人,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