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议论起将军府的家事,乃至本身的病情,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仿佛跟她没半点干系普通。
可幸亏是她这些年在将军府,甚少出门,不然说不定要惹出多少祸端来。
“我此次过来,的确是有一桩事要收罗夫人的定见。”沈瑜坐在临窗的椅子上,不远不近地看着云氏,“再者,也是想来看看您的病情。”
孙向劲瞪大了眼,他原觉得受些惩罚也就罢了,可沈瑜竟然不顾自家名声要去报官,这让他顷刻没了半点底气,当即跪了下来。
她话还没说完,被点到的那位掌柜当即站了起来,较之孙向劲方才那安然坐着的模样,可谓谨慎翼翼。
“孙掌柜,你的新账册呢?”沈瑜道。
这一波杀鸡儆猴洁净利落,孙向劲被带出去后,剩下的人态度当即窜改了很多,坐着的时候脊背都挺得更直了些。
仿佛她这么些年来,都是袖手旁观,随波逐流。
赵管家倒是一早就到了,他昨日被沈瑜不上不下地摆了一道,一夜都没歇好,早早地就赶了过来。
沈瑜晾了他这么久,也够了:“成了,你归去吧。畴前的事我不跟你计算,可此后如有半点疏漏,我需求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她回身进了屋,将此事转告了沈瑜,小声笑道:“赵管家这是想抛清干系呢。”
宋予璇性子和顺,现在倒是被逼得没法了,说话也没了遮拦:“当年父亲过世之时,娘都未曾这么难过过,虽也病了一场,可渐渐地就好起来了。她这些年也不疼大哥,我原觉得病一场也会垂垂好起来的,可谁知竟至现在境地。”
他做假账由来已久,开初是还是小打小闹,也会谨慎谨慎地再三核实,可这些年云氏不管,他胆量就大了起来,行事也不像先前那般谨慎。
沈瑜听这话,心中“格登”一声,云氏这话的确是已经存了死意。
沈瑜添油加醋道:“您应当也是晓得的,这世家之间婚事向来都是好处互换,西府那边一定会对三女人经心极力,说不准会挑一个如何的夫婿。”
沈瑜这么些年,就没见过几个如许当娘的。可恰好你还说不出甚么话来,毕竟她对本身都是这个模样,毫不上心。
沈瑜勾了勾唇,又同他细细地论了起来。
沈瑜赶紧应道:“嗳,我这就去奉告她。”
当初她曾听人提过,云氏本籍太原,当年宋将军带兵剿匪之时顺道将她救出,带回了都城。后不顾老侯爷与亲娘的禁止,决然跟云氏结婚,还给了她正妻的位分,更是侯府中搬到了这将军府来。
沈瑜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轻笑道:“你放心照顾夫人,旁的事情不消担忧。”
“是,”沈瑜是认同这一点的,“可她到底是老侯爷的嫡孙女,如许的出身,怕也不成能低嫁。”
听了沈瑜转述的话,宋予璇当即转悲为喜,破涕为笑:“阿瑜,多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晓得该如何才好了。”
云氏淡淡地说:“府中之事我既然已经交给你,那便是全权由你来措置,不必再特地过来问我的定见。至于病情……也不过是听天由命,焦急也没甚么用处。”
孙向劲张了张嘴,下认识地想要找借口,可话到了嘴边,对上沈瑜那凌厉的眼神,他才发明本身无话可辩。
又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时候,这位孙掌柜方才姗姗来迟。他的确是没把沈瑜这么个妾室放在眼里,只是没推测,一进院门,驱逐他的并不是沈瑜的肝火,而是本身那几位“同僚”的瞪眼。
想了想,她又私心摸干脆地补了句:“若真嫁错了夫婿,只怕这后半生,都要折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