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并不算大,在书房当入耳得虽不大清楚,可却也能听个八九分。
沈瑜垂眼问道:“你要去吗?”
沈瑜的字写得不算太好,但胜在工致清秀,看起来赏心好看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宋予夺对这边的确是半点没鄙吝,不管是银钱人手,都没缺过。从管事到卖力采买的,再有平素里洒扫的、帮着洗衣烧饭的,足有八人,比平常富庶之家的下人还要多。
在来时的路上,沈瑜已经问明白了津西院这边的安排安插。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着沈瑜笑着摇了点头,止住了。
宋予璇神情一僵,偏过甚来看向沈瑜,可沈瑜一副淡然闲适的模样,仿佛这话就真是随口一提似的。
平姑还没见过沈瑜,但倒是认得赵管家与宋予璇的,略一想,就明白过来沈瑜的身份,神采随即丢脸了很多。她现在虽在津西院这边,可在东府里也是有故交的,这两日也听闻了新来的如夫人是如何快刀斩乱麻整治买卖上的事情。
一听这名字,赵管家便晓得事情不妙了。他这几年对那边的景象也不如何上心,算不得非常清楚,可想也晓得该当好不到哪去。
宋予璇就是这么个状况。
沈瑜清算账册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夫人这么做,该当也是有启事的。”
这让他如何提早做好筹办?
“那她这叫管束不严吗?”沈瑜嘲笑道,“她这底子就是玩忽职守。”
宁谨执笔的手一顿,墨迹在纸上晕染开来。
这世上很多事理,明白是一回事儿,可如何做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特别是动了心的小女人家,就算明晓得分歧适,也仍旧放不下。
沈瑜一点点将她方才那番话拆解开来,向宋予璇阐发讲授,好让她明白这些人惯用的偷奸耍滑技能。
沈瑜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直接戳穿,而是旁敲侧击道:“若他真能高中,那天然是好的。只可惜他出身贫寒,到底是担搁了,如果世家后辈能有此成绩,说不准多少女人家都要芳心暗许了。”
津西院。
前次沈瑜来时,偌大一个院子,就只要尹蓉一个厨娘在。此次倒是好了点,还多了其中年妇人,并着两个嬷嬷。
及至到了南院,公然空无一人。
可恰好沈瑜就是那种深谙言辞技能的人,几句话就能将人噎得哑口无言,又如何会看不出她这点谨慎思。
宋予璇并不笨,再加上谦虚受教,以是沈瑜也乐得教她。
一见她这模样,沈瑜便晓得她是惦记取宁谨,无法道:“是啊。宁公子此次会试,也不知运气如何。”
对现在的沈瑜而言, 买卖是甲等大事, 摒挡完以后, 才算是得了些喘气的余地。
“这一家较为风趣, 是个胭脂水粉的铺子,掌柜姓李。账目做得不如何样, 支出的银钱也少, 但在我问本年的打算之时, 却答得不错。该做甚么买卖, 如何才气赚更多银子,说得头头是道。”沈瑜想了想白日里李掌柜说的门路, 笑道, “想来他也不会俄然开窍, 该当是背后有人指导。故而我便留着了,且看看再说。”
看似声泪俱下地认错,可实际上倒是偷换观点。
沈瑜发了话,他天然也只能跟上。
她忍着笑意,将来意讲了:“如夫人说,要您陪她到津西院去走一趟。”
沈瑜又抽了张笺纸来,提笔蘸了墨,记了一笔。
如果嘴笨的,说不准一句话就能把人给获咎了,但是那些口齿聪明的,想要颠倒是非也轻易得很。
这事急不来,沈瑜也没筹算当下就挑破了来讲,只能缓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