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
这一番打斗过后，食铺里天然没了进食的氛围，住客们纷繁散去，几个小厮模样的人，不动声色地，拿来笤帚和拖把、抹布，打扫小蛇们的血肉，清算突破的桌椅。
面色阴沉的驿丞过来了，称要将带头肇事的夜无眠扭送去官府。
这个顾百泉，倒是有些敬爱。
起码这么多年来，夜无眠一向没法了解，“本来无一物”，到底要如何做到。
驿丞看了这个牌子，迷惑道：“武功山金顶门的牌子？奇特，武功隐士定下的牌子，并非是这等模样的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
太难了。读是读得懂，但是要如何做？
五祖把神秀的偈传给门人弟子们看，大师都爱护，并以为，神秀就是将来的六祖了。
大弟子神秀，最早写下一偈。他写的是：
顾百泉笑了笑，又拿出一块牌子，道：“卖我一个面子。”
他的面庞，这一刻看起来很不像个慎重的中年人，而更像个气愤的年青人。
顾百泉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对着那驿丞晃了晃，淡定道：“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去见官，我们私了。”
夜无眠莞尔。
“这个，滕王宗的腰牌，管不管用！”顾百泉咬牙切齿地说。
他转移重视力，不再想这恶心的事情。
但是等看到惠能写下的，才实实在在被佩服了：
驿丞的嘲笑僵了三秒，不过很快又点头道：“庐山派今非昔比，早已式微，乃至传闻，已经断了传承。以是，这个面子，我也不能卖，还是去见官吧。”
最后，夜无眠补偿一文钱私了了此事。
夜无眠笑道：“也难怪，他能有这么多腰牌。”
回想起那条恶心的蛇，夜无眠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
夜无眠感觉非常好玩。先非论顾百泉所说的武功山之事，是真是假，光说他现在拿出来的腰牌，已经有四块了，不晓得的还觉得他是搞腰牌批发的。
驿丞眼中放光，把那腰牌看了好久，好生鉴定了一番，最后谨慎还给顾百泉，作揖道：“下官不知中间竟是滕王宗的来宾，失敬失敬。”
夜无眠见他竟然拿出武功山的牌子，心中也是一阵不解：莫非他是武功隐士的门人！武功隐士的金顶门，竟然能出这类侠义之士？这就怪了。
夜无眠在方才的悟道中，有那么一刹时，略微沾了点边，有了蜻蜓点水式的了解。
夜无眠摇了点头，不再强求，从地上站了起来。
夜无眠虽对他所说的武功隐士篡位之事，非常猎奇，但也没有多问，与他道别，目送他而去。
不过，也仅仅只是沾了点边，便被袭上心头的迷惑，给拉扯了返来，又堕入到了无尽的苍茫与彷徨。
顾百泉解释了老半天，大抵意义即，现任的武功隐士，是个弑师篡位的小人，此人不能代表武功山，不能代表金顶门，是以武功隐士制定的腰牌是假的，而他手中的，才是真的。
驿丞打量好久，终究还是点头：“我驿与武功山金顶门来往密切，怎能不知他的牌子是何款式？你这个不是武功隐士定下的牌子，是以，这个面子我也不能卖。”
驿丞奉迎道：“卖卖卖，私了私了。”
但读出它的好，并不代表就能与惠能共鸣，就能体味惠能的境地。
顾百泉对劲摆手道：“我不要你敬我，你就说，卖不卖我面子，私不私了？”
唐朝时，禅宗五祖令门下弟子写偈，凭偈的吵嘴，来指定衣钵传人。
这首偈幸亏哪儿自不必阐发，毕竟惠能就是仰仗它，打败了神秀，弯道超车，担当了五祖衣钵的。
与楚烟约好明日何时起早后，夜无眠也回到了本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