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自嫁后,日子委实不好,丈夫本来好好的,不晓得被戳了哪个雷点,一下子走了形,完整不是传说里温良恭俭让的好少年的模样儿。没嫁几个月,爹又死了!挺了个肚子哭完了爹,抹抹眼泪,想着如果是个儿子,统统大吉,顶多是当这丈夫死了。她又有很多陪嫁,本身也养得起儿子,把儿子教好了,还是过日子。哪知生下来又是个闺女,恰好丈夫就再也没踏进房门儿。由此看来,圆房也不是他乐意的事儿。姜氏一肚子苦水,还不敢跟家里说,怕母亲担忧。最多让哥哥出个头,击退了赵氏挑衅罢了。
只是颜氏子委实粗陋,便议将一庶女嫁与他。颜车骑(颜肃之父,官至车骑将军)彼时虽是粗鄙些,却也少年得志,官在高位。并不算是非常屈辱于她,想来哪家祖上不是从一介白丁熬起来的?哪知,呵呵,此人呐,最怕自作聪明,将旁人当作了傻子。她便做了与二娘一样的事,她的亲父亲也没甚么,先帝在上头看着呢,只得将你婆母许与半子的爹了。返来不出三个月,楚家就病死了个女人。这还是亲爹的措置呢!”要不是有这么个先例,蒋氏与姜戎措置起二娘来,也不至于这么干脆判定,总要想一想究竟该如何办才好。现在有了成例,照做便是。
没想到的是,更牛的是蒋氏,她白叟家神补刀了一句:“你们年青不晓得,三娘婆母,娘家不是也病死了一个才议婚便病了的么?”
二舅母尤氏也说:“恰是这个事理。”
范氏温言对姜氏解释道:“不然能如何样呢?生做这家的女儿,锦衣玉食、使奴唤婢,既享了这福,就要担这事儿,岂有甚么功德都占了的理儿?你能忍得的事,她偏不能呢?她这是生了外心了,跟家里不一心,要她何用来?便是依了她,将她嫁了出去,她内心也没有娘家。”
姜氏待要呵叱,蒋氏已问了:“究竟如何一回事儿?”
三舅母周氏这时候也添了一句:“她如有事,家里天然护持,家中有事,天然要她效力。只想着从家里占着好处,金尊玉贵地供着,又一丝委曲也不想受,甚么享福的活计都是旁人的,该死旁人受累供奉她,”说着一声嗤笑,“便是天子,也是不能够的!”
范氏嫁后,便时候以各种礼法规矩束缚本身,又以家属为荣,且是宗妇,天然是要全局考虑的。
姜氏也只说:“本来如此。”
如许日子一过便是近二年,再忍下去,不知何时到头了。阿圆是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原是不想自作主张的。本日倒是忍不住了,好歹得叫娘家人晓得,那家里真是个外头看着净亮,内里乱七八糟!
姜氏哽咽道:“您说的我都明白……”
大姜氏亦是嫁与嗣子的宗妇,接着道:“这是给先人立法呢,如果大家都学她的样儿,这家就要散了。那样的人,用着你的时候,当你是家人,一旦有个甚么事儿,她能拿你垫脚,如许的亲人,要来何用?嫁了出去,到了婆家还是这般,到处占着便宜,岂不是坏了家里名声,还要为家里结仇?且她内心生了嫌隙,又存了这不良的心机,今后拿这等心机来对于家里,呵呵……”
姜氏便再也忍不住,扑入了蒋氏怀里,母女两个抱着颜神佑一通哭,哭得颜神佑心神不宁。底下范氏与尤氏、大姜氏等人抱做一团,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真像是在做周年、记念先人的模样了。
【?!不是吧?另有更狗血的?】颜神佑的小耳朵又竖了起来,眼睛也瞪得溜圆,显得有点风趣有点敬爱。蒋氏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给她顺顺头发:“瞧她,跟听得明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