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从世家里找人吧？”林愿之皱着小眉头道。
“先生说过，不管是关中四姓，还是江南六族，都不是一块铁板，为君者，需懂制衡！”小小的人儿说得老气横秋。
“陛下尚不决夺，只是朝臣已经上了很多请立中宫的奏折，袁氏、谢氏、韦氏均有适龄女——”他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另有裴氏惠妃！”
“很多人去官吗？”林嘉若担忧地问。
谁都能想得出来，这立的皇后，和嫡皇子林愿之之间，是多么不能容的一对干系。
徐窈宁沉默半晌，反问道：“阿若但愿娘留下吗？”
林嘉若的令嫒殿位于立政殿的西面，往南是前朝，往北是后宫。
明天，他偷偷塞到她手里的纸团上，只要仓促的两个字：立后。
从这一点看，他比历任帝王都率性很多，后宫的端方说改就改；但就近安设后代，总比就近安设宠妃来得都雅，也就没甚么人反对。
林致之眸光微动，朝她温存一笑：“好。”
和令嫒殿东西照应的那座宫殿，也被林时生清算了出来，留作林愿之的寝殿。
林愿之当即正襟敛容，端端庄庄地行了礼：“大哥！”
林时生方才入主皇城，还来不及扩大后宫，后宫当中只要他从潜邸带来的三名妾室。
萧道成的四子九女都死光了，四个皇子都是林时生杀的，八个女儿是徐窈宁杀的，只要一个萧环月，是裴瑾瑜杀的。
林嘉若悄悄地看着她，她便一向温婉地低着头，颈项美好，侧颜端秀。
她当然猜得出来，她的父亲，实在是个非常怀旧的人，如果非要立后的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孩子们的生母。
徐窈宁神采有些讪讪，她还不风俗在女儿面前议论这些。
“娘——”林嘉若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将她的手合拢在掌心，仰起脸看着她，神采和顺至极，“你不喜好这里，阿若就陪你一起去长安，好不好？”
一把剪子直接扎破了喉咙。
内心升起一股有力感，孩子们应当也是但愿她留下的吧……
林嘉若回身，正看到笑容未散的林致之，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嘴角：“大臣们这么快就散了？”
林愿之捂着脑袋疼得泪眼汪汪，犹自理直气壮：“师祖说，这是王之鄙弃……”
但林嘉如果很风俗的：“娘是不是不肯意？”
但是……
徐窈宁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问道：“你如何晓得？”
林嘉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小山先生甚么时候开端教你这些的？”
林致之笑道：“实在也没甚么大事，凡事都有循例，不过是现在皇位上俄然换了人，朝中又俄然请辞了一批人，致令人手有些不敷，再加上有些人谨慎不敢擅专，有些人老滑诡计摸索——”笑了笑，没说下去。
“裴妃要去那里？”林嘉若瞥了一眼她身后宫人手中的食盒，随口问道。
林致之笑着点头：“世家后辈多人才——不过陛下已经决意在四月开一次恩科，届时，天然能减缓缺人的局面。”
“噗哧——”身后有人忍俊不由。
裴瑾瑜微微一顿，向她行了个礼，道：“那我便不打搅了。”说完，低着头后退数步，才转成分开，仪态完美，无可抉剔。
林愿之又斜了她一眼，道：“一开端就教了，先生说，他习的都是王佐之道，读誊写字他教不来，让我自习就好！”
撇开了宫女内侍，林嘉若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你明天是甚么意义？我爹要立谁做皇后？”
萧行身后，韩文黎就带头去官了，他在文官中名誉颇高，很多人就跟着一起去官了。
“父皇在令嫒殿。”林嘉若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