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两房的环境一无所知，也不知她是哪一房的女人。
“林四女人过了年便十四岁了！”裴瑾瑜笑道。
他不太善于同如许娇弱的人打交道，若在平时，早就不耐烦走人了，约莫是刚对付了一堆更教他不耐烦的人，面对这小女人时，竟多了几分耐烦，仍旧站在原地，等着她说下去。
他从座席上站了起来，推开面前酒水闲逛的杯盏，大步朝外走去。
甘明琮放下茶碗，沉默了半晌，道：“我也常常在想，林表哥是不是真的没了……”
“林家那两房你可别沾，别教他们拖累了你。”甘明珏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炉下水壶的动静。
他站在门口，冷冷一笑，寒冬腊月的夜里，本来只要他呼出的气味是暖的。
“喝多了？”甘明珏体贴肠看着他。
“甘、甘将军……”她仿佛还是有些惊骇，语声微颤，眼睛底子不敢看他。
她仿佛终究降服了害怕，犹踌躇豫地朝他走了过来，在与他还隔了一段间隔的处所，停了下来，向他行了一个规端方矩的礼，拉开大氅，暴露一张略失赤色的小嘴。
他愣了愣，不测埠问道：“你是林家的女人？”
不过把关城城门一关，就号称大捷了？可代州一地，关中军岂容他介入，目睹危急消弭，便将他急召回京——庆功？呵呵！
他不想吓到她，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和我大哥哥一样，都是了不起的男儿！”她一双洁白无瑕的眸子，如浓夜中的星斗，为他指了然方向。
抬臂，舒腕，风骚含蓄。
离了人群喧哗处，深冬的寒气逐步侵入，将他身上的酒气一点一点剥离，脑袋也随之复苏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没有见到致之表哥……”
甘明珏亦向裴瑾瑜含笑点头，转向甘明琮，温声道：“今后再有女孩儿拦你，让人逐开就是了，不要等闲搭话，现在都在打你的主张！”
裴瑾瑜亲身捧了茶汤给他，他忙从榻上坐直了身子，恭敬接过，道：“多谢嫂嫂！”
甘明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这阵子不需求兵戈了，好好歇息歇息！”
“明琮！”身后脚步追上，低喊了他一声。
他揉了揉脸，分开了这靡靡之地。
他习骑射，读兵法，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循着他们的萍踪，站在他们曾经倒下的处所，替代他们持续奋战。
甘明琮抄起他放下的茶盏，一饮而尽。
以是，那日日夜夜的浴血奋战，到底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