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是陶宝来了这么久吃得最沉默的一顿饭,花小弟不闹了,木兰也没乐呵呵的给她师父布菜,花母也没唠叨着店主长李家短,全部正厅温馨得只剩下用饭的咀嚼声。
“一边待着去。”陶宝抬手拂开木兰,走到老泪纵横的花父身前:“木兰说得没错,让她去吧,若不放心,我跟她一起去就是了。”
花父也在场,见到陶宝和木兰两人,垂着头,说是回家再说。
花母傻眼了,反应过来就要去扶,花小弟也跟着一起,母子俩一人一边边,可他们俩又如何能拽得起已经下定决计的花木兰。
见女儿换了一身男装出来,花父内心顿时格登一下,有点不敢置信,倒是花母见女儿又脱了裙子穿男装,哭得更凶了:“我的老天爷啊,您是不是把我家木兰的男女给搞错了啊,这好端端的女娃非得穿男装啊,我的老天爷啊,不幸不幸我吧,丈夫嫌弃,女儿不听话啊!”
“混闹,混闹!”嚷嚷两声,花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倒是陶宝看着身边的木兰,她非常沉着。
“那柔然多次犯我大魏边疆,惊扰我魏民,现在可汗决定大肆打击灭了柔然,大师该当同仇敌忾才是,男儿保家卫国,岂可贪恐怕死!好了,都且散去,明日来我家填写名单,后日便要出发,从速筹办吧。”
陶宝这么想的,可花父他不晓得啊,听到陶宝这么说,顿时惶恐,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
花小弟也是眼泪汪汪,吸溜着鼻涕,蹲在地上用手掌给木兰垫着额头,只盼望着,如许姐姐额头好受些。
花木兰牵着两匹马走在花父背面,陶宝就走在她身边,把木兰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果断看在眼里,心下了然,木兰这是筹算要替父参军了。
“你个死没知己的,竟是想着让我再醮,你脑筋是抽抽了吧,想着安排好我娘仨你好上疆场赴死还是如何地?人家大家都想着活着返来如何如何,你这死老头子倒好,光想着你身后如何安排我们娘仨了,你说说你这是小我说的吗?啊!我袁清荷是哪对不住你了你要这般对我!”
得,又哭喊上了,木兰无法点头,她这娘,她也不晓得说甚么的好。
最后,她屈就了,师父要甚么就给甚么吧......
“爹,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小虎哥说去了就是送命,我不让你去,要去也是我去,我也是男儿,我是去得的!”
“爹,就让我去吧,您去找村长说,我就是花家宗子,我替您去!”
这是花家的家事,陶宝一个外人天然不好多嘴,正想喊木兰去劝劝,哪成想,木兰起家就出了正厅,再返来时,已经脱下裙装换上了她常日里最喜好的那套裤装,陶宝顿时明白她这是要干吗,赶快重新坐下,等着看木兰是如何压服花父的。
说完村长就走了,村民三三两两也各自散去,那王氏也抹着泪,摇摇摆晃家去了。
这事谁家都不能制止,哪个不悲伤?哪一个又不难过?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非论是哪一个去,他也是难过的,只是这件事上头已经定下,偶然候哭哭啼啼,还不如多花些时候为孩子筹办。
“娘,您别哭了,爹爹不消去了,我去!”木兰语气果断的道。
师徒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走着呢,大树底下传来女人的抽泣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说完,木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直叩首。
比及木兰拴马返来,花父只道了声:“先用饭。”便不再多言。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内心是很庞大的,一边是耻辱,一边是师命不成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