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柳嵩看小妇人从楼上奔下来,站定面前,见欢娘着浅藕小襦衫,乌黑绉纱裤,软软一具腰肢儿间还系个鸾带,侧边打个花结实,乌鬓松款款地绾个髻,除了一小柄茉莉簪子,浑身高低,半点耳珰吊坠金饰都没,倒是俏到了骨子缝里,再见她暴露一段颈项乌黑如玉,竟呆了小半会,口干舌燥。

时候一长,欢娘晓得了分寸,看着环境东挪西移,便能暗里借着供品捞点儿肚子油水,餐食不至于太寡淡。

今儿晌午前,正巧铺头那边长工将宅内用度送来,不知怎,柳嵩见这宅子一空,竟发了别样心机,亲身拿了粉膏,过来了东院。

欢娘彼时也站人群堆里,见郑绣绣顷刻变了神采,还不肯意出来,又多求了几次。

养家里好好闺女儿,闹着要出门,欢娘免不了心头一动,悄声问韩婆子:“老爷此次出门,是不是跟朋友同业?”

——

柳嵩听里头“啊”一声压得低低呼唤,大声问:“欢姨娘如何了?”

那小公子长甚么样儿,她哪儿晓得?不就是瞧着郑绣绣模样胡乱懵,听袅烟说小公子是个美女人,郑绣绣生得也好,那么这兄妹两人,五官该不会差得太远。再说了,长得俊当代读书人,再如何千变万化,总不是面如冠玉,皎若玉树,濯濯如春日柳?再如何,也不会是个矮子瘦子麻子。

郑济安看上去很不测,可天然不准,手一挥,叫腊梅将女儿强搀出来。

当天趁韩婆子不,欢娘悄悄舀了两颗,填了点儿没油肚子,天下顿时出色了。

楼梯窄陡,阴天白日里,又没掌灯,乌漆漆,欢娘闻声是柳嵩声音,想这家主都不宅内,他如何跑了这儿来?吃了惊,脚下一滑,差点儿没跌下去。

本来还撑得住,见这小娇娘回个头,上楼去拿打扬尘掸子,屁股一扭一扭,柳嵩忍不得一股子滚热由头往下堆积,直冲小腹,摔下盒子,上前就搂住一团软玉,想要借这外甥黑咕隆咚书楼行个功德,将怀里肉儿推着就往地板儿上压,呐呐恳道:“娇娇,打从你进了家门,我是早也想晚也想……想得我做事都不得力了、你便不幸不幸我、从了我吧……”

欢娘由不得,打起了供品心机。

韩婆子心想这小鬼灵光,还挺会看情势,承诺着:“还不是那霍大人,说是这肇县香火地儿还没去过,到个处所当然得要拜一拜本地神灵,今儿见老爷一家要去,说趁便一道,门口接人马车都是霍大人特地赁来,今儿卯时便来了,停了半天。”

儿啊儿,你要馄饨都要到了梦里,可见为父是有多怠慢,只晓得烧纸马僮仆,叫你阳间不捱穷,哪儿又想到你还沉沦阳间舌尖上一点炊火……郑济安想着心肝脾脏腑都是疼,每日照三餐地给东院那头供上馄饨一大碗,又悉数将小公子生前爱吃酥点甜糕羊油烤饼等增加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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