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伦道:“我原是都城工部一九品主事,主管城建、水利,因获咎权贵,毒害罢官。”
穆子丰道:“此人确有大某路也,恰是我军急需之人才。方才所说,句句在理,我便又来这帐中,研讨一下出兵方略。”
“今番,天风山内里康州府兵搜山。是想集结全塞北之兵力,剿除我顺天军于这大山以内。我军虽有一万之众,但作战军队,止三千人马,其他则是家眷后勤各部,粮草止一月不足,若再如此下去,这天风山倒是呆不得了。只得丢了这刚建好之营盘,率众突围。”
孟伦见其打扮,虽不像官兵,但又不似强盗之混乱无章,心中便有八分了然,便道:“谐位豪杰,切莫脱手,但是‘顺天军’?我便是来投你们的。”
说罢,起家告别。孟伦初来顺天军中,不敢冒昧,止温馨坐着。半晌,又人喧闹人声,听着却像稀有人出去。公然,一白脸大汉,领着众军将一齐至此。但见这大汉,身材高大。褐黄浓眉,丹凤眼深陷,看眼仁倒是有些灰蓝之色。五绺褐黄短髯毛飘然胸前,鼻梁高挺一张大嘴。亦是土黄粗布短罩衫大裆裤,头戴红色软脚幞头巾。脚穿一牛皮靴,背后挂一披风。
李让道:“中间原在那里高就?”
原天这顺天军中,却还真无几个文人。除却‘天智虎’李让,原是个落地秀才,其他世人,亦不通文理。想是文人读了“仁家”圣贤之书,总想搏个功名,哪有几个甘心落草?人,有学问则知礼教。魏太祖兴始年间,广公官塾扶私塾,大兴文明。及至神武年以后,此法垂垂废弛。书院书院,皆急功好利,用度腾贵,哪是普通公众后辈抵挡得起,读书之人愈少。厥后几代又大兴贸易,世人唯利是图。则世道之上,愚民、刁民甚多,知礼义,有见地者愈少也。顺天军中,多为江湖豪客、流民、匪帮、朝廷叛军。啸聚山林,实为一口酒饭,欢愉一时便好,并无悠长筹算。便是这“顺天王”倒了,另有“张天王”、“李天王”,混得一时算一时。
孟伦亦一一见过,穆子丰又问其来源,孟伦自是全说了,又将马匹,兵器作了见面之礼。穆子丰听罢,点头感喟道:“有才之人,却不消之,可惜可惜。子真兄弟,我军现在困于山中,虽是有志,但却出不得这天风山,内里塞北布政司吕志有携都司谷青四周派兵搜山。我这山中,懦夫甚多,却没几个谋士,子真兄弟有可何良谋?”
孟伦初到顺天军,又无军功,止几个方略,便做了智囊,哪敢答允。便先推委了。只道有谋事便可招之共同参议。穆子丰先派报酬其安设房舍,住了下来。又摆酒宴接待。寨中大小将领,全都到了,见军中有了策画之人,有的欢乐,有的不平,但穆子丰坐上高朋,哪敢怠慢。一一敬酒见过了。
止阿谁穆子丰,还算人物,想着建此奇迹来。故见着孟伦,上宾接待,并服从其计。但部下人一定肯服。酒宴过后,孟伦已回房安息。穆子丰想起方才所说大略,又回至大帐当中,翻看舆图,心中运营。但见杨向武出去。
“天王真想出兵?”
“确有这心机。”
穆子丰道:“贤弟所言极是,但视我军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有州县驻军,定四方而攻之,实倒霉也。”
穆子丰点头称是。
“天王请说。”
“天王有四海之心,又如何能怕这点小难?现朝廷主力均在对抗狼狄,故义兵之事,安抚为上。久闻天王虎胆豪杰,不畏刁悍。但人若过于朴直,却易断裂。大丈夫行事天下,能伸能屈才好。若占一城便可向朝廷虚议招安之意,大要顺服,显你天王实只为当个州府之官,图个繁华而并无弘愿。如朝廷应允则趁机扩大权势。若不允,则据城死战,尽力防备,官军一定可破也。若真破城,再据险要之地藏匿、游击作战,等候机会再去进犯县镇。如此一顺一抗,则朝廷疲于对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