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歌声毕,琴声停。慕北陵缓缓起家,轻鼓掌,掌声回荡池面。
慕北陵一怔。
后衙西苑,有清池落于苑中,垂柳依边而立,柳叶倒垂,月光洒,轻风吹,柳枝轻巧而动,沐浴月光,倒影池水,似精灵般煞是惹人怜。
听至鼓起时,忽闻女子莺儿灵声传来,与那琴声和弦而出,歌声委宛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残落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在门外站了一会,武蛮返来,手里还抓着两只烤熟的山猪。慕北陵非常惊奇,问道:“你去哪弄的这些东西?府中不是有吃的吗?”
回到配房时,林钩已趴在床边睡熟,手中还紧捏棉帕,嘴唇嗡动,不知在说些甚么。武蛮见他返来,想唤醒林钩,被慕北陵禁止,从漠北来攻之日到现在,林钩接连数日未眠,现在可贵偶然候,就让他好好睡一觉。
武蛮浑厚挠头笑起。
那侍女忙欠身道:“小人不敢。”
沈香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慕北陵恍然大悟,昨日从孙府走得急,连她的衣服都没拿,去时孙玉弓那牲口但是把她剥的精光。因而走向门边,隔着门对内里叮咛道:“去找一身女儿家的衣服过来。”门外有下人回应,很快,一侍女端着一套衣服过来,慕北陵带林钩出去,让沈香不要焦急,好好洗濯身子再出来。
沈香几欲哭出声,道:“阿谁,慕公子,你能不能,帮我拿些衣服。”
两只整山猪被三人不过盏茶工夫就蚕食殆尽,咬下最后一口肉吞入腹中,林钩满足的拍了拍浑圆肚皮,道:“他妈的,好久没吃的这么爽了。”
慕北陵闻言了然,心想公然是前任姜令尹的令媛,姜令尹那日想要携私叛逃,被蔡勇逮个正着,眼下正关在牢中,此等鄙人何德何能有此才女,轻叹口气,道:“女人中良贤淑,人间可贵,只可惜令尊一念之差,落得如此了局,万望女人勿念心伤。”细看帷帐人影,只觉有一弦音稍有停滞。
夜色更深……
慕北陵听得感慨,但却想:“姜令尹还需攀附权贵?这扶苏中值得他攀附的,也就孙家罢了。”一想到孙玉弓对沈香做的轻易之事,不由肝火中烧。
慕北陵道是了,又说:“女人还未奉告心上人是谁名谁,可也是扶苏人氏?”
但见帷帐中人起家时似被掌声吸引,微有停滞,旋而细声传起,有道:“杂声扰到公子清梦,妾万分抱愧,还望公子勿怪。”
慕北陵笑了笑,道:“鄙人那里有甚么故事,不过平凡人家,想寻条活路,就犯险到这扶苏城罢了,上天垂怜,留得性命已是万幸。”
拉过武蛮,慕北陵悄声问道:“沈香女人如何样了?”
女子轻叹,遂道:“常言道,有恋人终立室属,生在朝臣家,倒是身不由己。”慕北陵不语,听她持续道:“本是郎有情妾成心,殊不知权贵势强,攀延赴风之势蔚然成风,妾自知势薄,唯有顺服。”
武蛮将一只山猪递给慕北陵,道:“这里的东西吃不惯,还是这个吃着过瘾。”说着扯下一只猪腿大口啃下,林钩看得口水直流,上去握住另一只后退扯下便啃。
那女子道 :“看来公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可否奉告妾一二。”
慕北陵闻着山猪喷香,是有好长时候没吃到这东西了,忍不住引诱,大大咬下一块肉咀嚼起来,满嘴流油。
幸亏如此安抚了一会,沈香才止住梦话,眉颜略微伸展,沉甜睡去。慕北陵替她盖好被子,当场靠在床边和衣而卧。
女子道:“有缘无分,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