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让他也早些歇息,单独来到床边,见沈香柳眉蹙成一团,精美五官隐现扭曲,口中喃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顿时恨不得将孙玉弓拉来食其肉寝其皮。
夜色更深……
武蛮浑厚挠头笑起。
慕北陵笑了笑,道:“鄙人那里有甚么故事,不过平凡人家,想寻条活路,就犯险到这扶苏城罢了,上天垂怜,留得性命已是万幸。”
女子歌声毕,琴声停。慕北陵缓缓起家,轻鼓掌,掌声回荡池面。
那女子道 :“看来公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可否奉告妾一二。”
慕北陵道:“便是乱世,更应寓情于景,女人莫怕,鄙人只是一过路小卒,被女人琴声吸引方来此地,长夜无眠,鄙人也想找小我说说话罢了。”
武蛮将一只山猪递给慕北陵,道:“这里的东西吃不惯,还是这个吃着过瘾。”说着扯下一只猪腿大口啃下,林钩看得口水直流,上去握住另一只后退扯下便啃。
慕北陵轻步来到池边,轻嗅氛围中暖暖湿气,见火线有临水石台,登台端坐,单手撑脸,谛听箜竹琴音。
林钩哼道:“孙将军返来了?是为孙玉弓吧,我就不信这娘们真为那王八蛋和我们翻脸。”
那女子道:“乱世中,女子何敢寄情,是公子听错了。”
慕北陵想了想,叮咛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小米粥之类的,给房里的女人拿来点。”侍女应下,袅袅分开。
东州之大,却不知何时交战方止。六合之宽,却不知那半壁江山那边来寻。
贰心感奇特,便在此时,一道颤声忽在耳旁响起:“阿谁,慕公子……”
慕北陵心想:“扶苏城人?这女子必将是大师闺秀,放眼城中,孙家自是不成能,孙云浪只要一子一女,将军府吗?能够性也不大,眼下将军府人去楼空,难不成是哪个大商贾家的女子?不会啊,若真是如此,她如何会呈现在令尹府中。”想到于此,蓦地暗惊:“莫非是前任令尹家的令媛?”
幸亏如此安抚了一会,沈香才止住梦话,眉颜略微伸展,沉甜睡去。慕北陵替她盖好被子,当场靠在床边和衣而卧。
慕北陵道:“你他娘的也不怕把肚皮撑爆,两只山猪,你硬是吃了一只。”
慕北陵道:“有此琴声,即使一世不眠又如何。刚才听女人歌中寄思,但是顾虑何人?”
武蛮闭嘴点头,道:“环境不是很好,刚才梦话了好长时候,看来是被惊吓过分。”
慕北陵一怔。
武蛮顺手丢掉一节猪骨,唆了几口指间的油渍,偶然间道:“我瞥见孙将军返来了。”
那女子沉吟半晌,重新落座,坐时,琴声复兴,声灵动,尤似泉水落地叮咚欢乐,闻之舒心。慕北陵大赞女子琴艺了得,不免发问:“女人不似平凡人家女子,能有此技者,放眼东州也难寻其二,敢问女人来自那边?”
拉过武蛮,慕北陵悄声问道:“沈香女人如何样了?”
回到配房时,林钩已趴在床边睡熟,手中还紧捏棉帕,嘴唇嗡动,不知在说些甚么。武蛮见他返来,想唤醒林钩,被慕北陵禁止,从漠北来攻之日到现在,林钩接连数日未眠,现在可贵偶然候,就让他好好睡一觉。
二人接踵再叹。夜已深,琴声绵绵不断,直至万物寂籁,女子才停下,借端歇息。慕北陵朝那隐去人影浅拜,回身面对一池春水,垂垂出神。
慕北陵苦笑道:“我与女人比拟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女人出身崇高,鄙人出身寒微,权贵尚不齿我等蝼蚁之人,只是女人方才寄相思于琴声中,令鄙人想起远在他处的父亲。”言罢再叹,愁上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