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心底不免多了一丝绮念。
“先生是不会杀我的。”
“夫子，该醒了，该醒了。”
淡淡的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商青黛终究有了那么一霎实在的感受，但是杜若的声音却消逝得无影无踪。
兰先生眯眼笑道：“你这丫头脑筋还算不笨。”说着，她拉着杜若走到了石桌上，“既然喝了你的拜师粥，天然该做点师父该做的事。”说完，她磨了磨墨，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串药名。
曾经那小丫头的傻话重现心头，商青黛的笑意不觉多了一分羞怯，她喃喃说道：“傻丫头，你会陪我傻到甚么境地呢？”略微一顿，商青黛望着四下浮泛的六合，“你可知，我的路并不好走？我不在乎走这条路要支出如何的代价，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因我遭到伤害。傻丫头，你要我拿你如何办好呢？”
商青黛不甘心肠狠恶点头，她另有仇未报，阿若一小我独活人间，如何躲得过齐湘娘那暴虐女人对她的暗箭？
杜若在商青黛耳畔和顺呼喊，声音低了，怕她听不见，声音高了，又怕惊醒了她。
“夫子……醒醒……醒醒……”
只见杜若快步走了过来，兰先生赶紧正色迎了畴昔，“丫头，你要去那里？”
兰先生终是笑了，她亦是双手接过粥，喝了一口，笑道：“粥熬得不错，足以当茶。杜若，本日以粥当茶，算是拜师礼了。”
“把粥拿过来吧。”
“你常日也是如许待她么？”兰先生饶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丫头，方剂我给你开了，但是这一味，需求你去采办。”兰先生指了指药名。
“阿若――！”
商青黛想要覆上她的手背，却发明那边空空如也，并没有杜若的手，但是那感受是那样的实在，实在到足以让她错愕的心一霎安静下来。
兰先生敛了笑容，“才夸了你，你这丫头怎的就呆了呢？艾叶并非我这里没有，而是……”说到一半，兰先生干脆黑了脸，沉声道，“算了，丫头你一会儿呆，一会儿聪明的，我还是陪你去采办一些艾叶吧。”
“那是他日之事……现在我只晓得要听夫子教诲，要待夫子更好。如果现在都做不好，又惶论将来之事？”
夫子的手臂绵软似凝脂，指腹触及之处，皆是酥软。
“哦？”
“死人才是这人间最安然之人！”
杜若俯下了身去，轻柔地给商青黛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指尖沿着额角滑到了她的耳后，顺势端住了她的脸。
杜若当真隧道：“先生，我去烧壶热水，筹办给夫子焐下活血。”
“嗯。”杜若点点头，复又皱起了眉来，“这艾叶是常见之药，先生这里竟没有存？”
“药浴？”杜若摇了点头，“爹爹并不善此道，我在灵枢院也还没学到药浴的配方……”话说到一半，她恍然看向了兰先生，“还请……还请……先生见教。”
夫子的双眸还是闭着，她悄悄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古人已逝，梅花纵使开得再艳，也永久不会有当年那人的冷傲了。
杜若眉心微微一蹙，忍不住咳了两声，探上了商青黛的脉息，喃喃道：“夫子，不要睡了，好不好？”
被兰先生看得有些不安闲，杜若低下了头去，“先生，这粥中我加了点薄荷叶，听你说话声音老是沙哑，并且方才瞧你手背青筋暴起，大有走火入魔的势头。薄荷清冷，虽不能治本，但是能够宁心。”
“夫子，别怕，你会没事的。”
“还愣着做甚么？”
杜若先是一怔，当真隧道：“待夫子天然要更好，尊师重道是本分。”
商青黛慌乱地大喊，给她的倒是更加缥缈的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