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呢喃近在耳畔，但是她看不见杜若半分。
“还愣着做甚么？”
“药浴？”杜若摇了点头，“爹爹并不善此道，我在灵枢院也还没学到药浴的配方……”话说到一半，她恍然看向了兰先生，“还请……还请……先生见教。”
“这天下，我只答应夫子一人说我傻！我也……我也只为夫子一人傻！”
“啊？”
如许的和顺相待，是你么？阿若。
“你在……就好……就好……”
杜若点点头，坐到了床榻边。
夫子的双眸还是闭着，她悄悄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脑海当中，又响起了那夜夫子的话。
正心……
“是……”
“丫头，方剂我给你开了，但是这一味，需求你去采办。”兰先生指了指药名。
手背上青筋骤起，兰先生心境冲动得短长，她看着商青黛，咬牙道：“若梅，他待你如此无情无义，那我就让他落空最器重的灵枢院，再让他到你坟前，自戮赔罪！阿谁女人占了统统该你的东西，那我就让他们齐家毁灭来偿！快了，快了，只要这片天一换，若梅，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以后，鬼域渡头，我等你来与我相逢。这一次，不准再践约了。”
“先生……”端着药粥的杜若呈现在石屋门口，她游移地看了看兰先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兰先生冷了脸，站了起来，“你在内里站了多久？”目光如刀，充满了杀气。
“那……”
商青黛缓缓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本身的手，淡淡一笑。
杜若心底不免多了一丝绮念。
“把粥拿过来吧。”
商青黛想要覆上她的手背，却发明那边空空如也，并没有杜若的手，但是那感受是那样的实在，实在到足以让她错愕的心一霎安静下来。
“不可！这个时候怎能有这些歪念？”杜若猛地甩了甩头，扬手给了本身一个耳光，“夫子写过两个字送你，身为医者，怎能不正心？”
夫子的手臂绵软似凝脂，指腹触及之处，皆是酥软。
古人已逝，梅花纵使开得再艳，也永久不会有当年那人的冷傲了。
兰先生沉沉一叹，过往悠悠，如果当年没有执念必然要瞧她一眼，或许她还能活着。而那些诽谤的流言，也不会在她身后偶尔闪现人间――但是，非论如何，商东儒既然娶了她，就该经心全意疼她，怎可思疑她、萧瑟她、对她的死如此轻描淡写？更不该在若梅身后三月就将新夫人齐湘娘娶入了灵枢院！
兰先生敛了笑容，“才夸了你，你这丫头怎的就呆了呢？艾叶并非我这里没有，而是……”说到一半，兰先生干脆黑了脸，沉声道，“算了，丫头你一会儿呆，一会儿聪明的，我还是陪你去采办一些艾叶吧。”
“当真会没事么？”
杜若想定了动机，决定换一种体例给商青黛舒筋活血。
“你这丫头倒给我开起方剂了？”
“夫子，该醒了，该醒了。”
杜若细心看着那一味味药名自兰先生笔端写出，心头不竭衡量着这些药草的药性可有相冲之处？
“嗯。”杜若点点头，复又皱起了眉来，“这艾叶是常见之药，先生这里竟没有存？”
兰先生持续笑道：“只是算是，并不是真的是。我蛊医一脉真要收徒，是要受点苦的。本日瞧你心善，想指导你些医道，有些礼数，总偿还是要的。”
杜若惊声道：“不，我的夫子是……”她下认识往商青黛的方向瞧了一眼。
“久睡不醒，这身上肌肉轻易废了。”杜若蹙紧了眉心，想了想，俄然想到个别例――她将商青黛的手臂放在了本身膝上，轻柔地帮她揉捏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