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几个不长眼的!”
“药熬好了么?”
“是!”
“嗯。”
“兰先生慢走。”白朗送了一步,命亲信小厮道,“快些送兰先生归去。”
“当……归……川……芎……”商青黛有力地枕在杜若的肩头,喃喃念着中药名字,“阿……若……我……我……怕……”
玄衣女子兰先生摆手笑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三蜜斯在那边?”
剧痛袭来,麻痹之感沿动手背敏捷伸展开来,杜若将夫子护在身后,惨呼了一声,“走开——!啊!”
马车又缓缓驶离了丞相府后巷,兰先生掀起帘子,看着灞陵城物是人非的统统,俄然笑得冰寒,指甲狠狠掐在车厢的皮革上,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甚是可骇。
“我们追不追?”
“夫……”杜若颤声一唤,伸手到商青黛脑下,想要将她托起家来,却发明触手处的温热,俱是猩红。
“夫子活不成了,你们干脆出来把我也杀了罢!”杜若哑声一喝,低头绝望地看着夫子垂在她肩上的两只手臂,她潸然道,“夫子等等我,等我将你送回灵枢院,我就来陪你……我承诺你的,你去那里,我便去那里……”泪水滴落,如果她的心一样,粉碎当下。
“嘶——”
“那……”
杜若点头,再点头,哑声道:“我会陪着夫子……”
“夫子活,我就活,夫子……不!夫子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夫……”
黑衣人头子打量了一眼商青黛背裳上的赤色,抬头看了看那坠下的高度。
“就为了杀两个女娃,都杀到谷里来了,如果被他们发明我山洞中的奥妙,丞相大人,于你而言,也并不是甚么功德吧?”
白朗感激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我……的阿若……该……该活着……”
“我在!”
几人慌乱地相互递了一个眼色,拔腿就跑了个没影。
杜若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护住了夫子的脸,却被大蛇狠狠地一口咬住了手背。
“那小丫头杀是不杀?”
商青黛衰弱地勾紧双臂,细细闻着这丫头身上的淡淡药香,就如许便好,便好。
“我才是……才是夫子……你……的不准……无……无效……”商青黛嘴角浮起一丝衰弱的笑容来,凉凉地应了杜若一句。
“既然丞相大人想要那两个女娃死,她们也绝对活不了,昨夜我豢养的蛇儿们已经对那两个女娃下了口,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我不但愿谷中再呈现一些陌生人。”
“死不了。”嘶哑的嗓音应了一声,玄衣女子俯身看了看药汤的光彩,“再熬上半晌,便拿出来,倒在药缸里。”
“那就好。”兰先生再点头一笑,“我先辞职了。”
山谷绝顶,那儿停了一辆马车,似是等待多时。
“十年了,若梅,他们欠你的统统,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讨返来!”
“你……不……不听话……违逆师长……我要……要打你板子……”
嘶哑的嗓声响起,昨夜阿谁黑影垂垂走了出来,日光照上了她脸上的银面罩,也照上了她死水一样暗淡的眸子。
闻声林间响起那小丫头的惨呼,走在前面的几名黑衣人又折返返来,沿着血渍追到了这里,闻到了一股更浓的血腥味。
“是!”
“她得活着……撤,归去守好入城口!”
白朗叹了一声,“裳儿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我实在是担忧她熬不到八月选秀。”
“快……快走……归去奉告大哥……”
说完,她死死咬牙,狠狠往密林中一瞪,转过了身去,筹办将商青黛背出山谷。
“我就傻了!这天下,我只答应夫子一人说我傻!我也……我也只为夫子一人傻!”终是将这话说出来,杜若含泪哽咽,“夫子,我只求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