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情愿受气,孟老娘更是半点亏吃不得,被花小麦气得凶了,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离了这小饭店儿,今后再不来,终究却只能作罢。
孟老娘很想硬气一点,但这东西汤汤水水色彩敬爱,还冷气森森,看着委实诱人……到底还是没忍住,撇着嘴捧了去,拣了张稍远的桌子坐下,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再未曾言语一声。
自这天起,孟老娘便日日都在小饭店儿中盘桓,大多数时候都赶着要用饭了才来,吃完调头便走,但偶尔在家闲得发慌。也会早早地便跟着花小麦一块儿去,在村东一呆便是一整日。
花小麦一抿嘴角笑了出来:“现在晓得怕了?看你们今后还编排我!两位嫂子天然很好,干活儿也经心,很能帮得忙。但我们店里眼下满是女人,多多极少有些不便利,招个小伴计返来,让他帮着跑腿儿。做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儿,我们不就费事了吗?”
又笑道:“不说这个了,反正你放心,我自个儿有分寸的。倒要问你,前两日送来的那刺龙芽你可吃了,还不错吧?”
周芸儿灵巧应了,春喜和腊梅却都傻了眼。呆呆道:“小麦妹子,你这是干吗,咱现在人手够了,好端端的,又为甚么请人?莫不是……你感觉我俩不好?”
花二娘尚在月子里,屋中不敢通风,气候又热,便显得非常憋闷。她坐在榻边,腰腹还搭了条薄被,抬手抹掉额头源源不断的汗水,见花小麦抱着软乎乎的小铁锤挤眉弄眼玩得不亦乐乎,便不由得杏目一弯,笑了笑。
“成日让我在那雅间里窝着。屋子狭小,房顶又低,压得我憋屈,气都喘不过来!偌大个火刀村,你怎地就选了这么个破屋子来做买卖?”
孟老娘此人。不是那种能“顺毛捋”的性子,你越是依着她,她便更加得寸进尺,不两日怕就要跳到天上去,但倘若你时不时地刺她两下,一句话噎得她半晌透不过气,过后再哄她一哄,她却反而要诚恳很多。
孟老娘方才下楼就给气了个倒仰,正要发作,却听得花小麦又对周芸儿道:“去将我搁在灶台上的珊瑚西瓜羹端出来。”
许是从她面上瞥见几丝踌躇,脾气暴躁的蒋管事顿时不悦,怪腔怪调道:“如何,有难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