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麦果然搛了一枚黄浆送到嘴边,谨慎翼翼咬了一口。
花小麦越看越感觉心中迷惑,终究忍不住,出声道:“您该不会真是在乱来我吧?这会子您做的不就是‘黄浆’吗?”
滋味丰腴的汤汁刹时涌上舌尖,笋脯的清甜、火腿的浓烈、韭黄的鲜香瞬息朝四周奔窜,油豆皮里饱含了这三种味以外,还汲取了鹌鹑的嫩滑,不含半点豆腥味。许是里头有一层薄百叶的原因,煮了这好久,竟然还带一点韧性,微微弹牙,实在妙不成言。
好菜值得等,这个事理,没人比身为厨子的花小麦更清楚。约莫是因为厨房里浓香四溢的原因,就连这等候的过程,也令人感觉兴趣实足。
浸过水的油豆皮非常柔嫩,切成三角形,上面铺一张一样切成三角形的薄百叶,将馅料放在中心,包成三寸长,一寸半宽的圆形卷,卷口处用湿粉粘牢,下锅油炸成金黄色,外层的油豆皮脆而硬时,便可捞起沥油。
一枚小小的黄浆罢了,因为馅料精美,又在鹌鹑腹中打了个来回,竟变成了一道难以得见的甘旨,咀嚼的过程中,鲜汤不住地顺着喉咙流入腹间,搁下筷子,口中仍留一丝甘香。
“好没见地的丫头,诚恳呆着,别多嘴!”
那鹌鹑能够使一道菜的滋味变得如此稠密而又层次清楚,即便是终究落得个被丢弃的了局,也实算不得冤了。
“没题目没题目。”花小麦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您教了我这道菜,余下的事,我包管不让您操一点心。只是……您既不筹算赴宴,由我去跟赵老爷他们说一声也就罢了,又何必非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