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尉如释重负,朝几人连连鞠躬,千恩万谢,随即回身跨上马匹,飞也似的奔下山去了,众兵士见状,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也纷繁丢盔弃甲,恨不得再生一双脚,四散跑了。
潘若晨面无人色,只觉一柄冰冷如霜的利刃在本身肉肉夹缝中来回游走,直吓得他魂飞魄散,任凭痴人牧如何欺侮也浑不在乎,只盼能留条性命,又叫了一声“道长拯救”。
萧长歌擤了一把鼻涕,一双清澈眸子中此时尽是萧瑟悲怆,望着那女子,道:“道长有所不知,因弟子傲慢高傲,自恃剑法无双,在姑苏伤了单骞单昌两兄弟,他们乃是睚眦必报的主,不想弟子一时胡涂,竟将mm也连累了出去。她被那兄弟二人的帮手,江南第一女魔头莫莲花下了蛊毒,命悬一线,请道长千万救mm一命,此恩弟子纵死不忘!”
乾虚道长苦笑一声,见萧长歌神采刚毅,便道:“第二便是如神农氏尝百草那般,以身试毒。”
痴人牧笑声戛但是止,挺直了腰肢,眼中凶光毕露,狰狞满容,眨眼间好似变了小我,森寒道:“道长若能甘心自废双臂,这小胖官人便还给你,不然休怪冷月修罗刀不长眼睛!”
李白不知此人来源,见她虽生得仙颜,但却妖里妖气,刚才又来拆台,便举头道:“我爹爹认不认得你,我如何得知?”
话音方落,忽闻身后众弟子传来一阵骚动,随即响起一沙哑如杀猪的惨叫,三人齐齐转过甚去,但见松林下的一处灌木丛旁,不知何时醒来的痴人牧手中正提着潘若晨,嘴角血渍未去,笑吟吟谛视着乾虚道长。
潘若晨脸上肥肉因剧痛而挤成了一团,左耳上鲜血淋漓,左手想要去捂伤口,周身却麻痹有力如遭电击,倒是耳朵被削掉了一半!
话音方落,手腕一抖,把修罗刀抽出,五指一轮转,修罗刀在月光下寒光森森,亮起一道圆弧,但闻一声惨叫荡彻夜空,随即见血光四溅,眨眼间修罗刀又回到了痴人牧手中,刀刃抵在了潘若晨肥肉褶皱间。
动机百转,忽地凝声道:“施主,你与他无冤无仇,要报仇来找贫道便是,欺负一个后辈小娃儿算甚么本领?”潘若晨如蒙大赦,口中也跟着应和了一声“恰是”,未等下文,下巴中冷刃闪晃,不敢再言。
痴人牧妙目谛视着乾虚道长,吃吃笑道:“牛鼻子,常言道兵不厌诈,这胖猪既躲在此处,固然穿的不是道袍,想来应当是你今收的弟子,想想我这一刀下去,三下巴变成了双下巴,啧啧,又够我家狗儿吃一顿啦。”
王副尉命悬别人之手,又欺软怕硬惯了,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道长,我不过是一小小陪戎副尉,只知遵循上头号令,圣上远在长安,龙威浩大,我等怎能晓得?”
听乾虚道长缓缓开口道:“萧施主,请恕贫道才疏学浅,令妹此毒欲解之,恐怕只要两个别例,一是找来莫莲花,解毒还须施毒人。”莫莲花蛊术独步江南,性子又凶暴,她既下了此毒,便是执意要让那少女饱受折磨,决然不会又反过来救。
这总计十五种蛊毒,每种都是毒性至强之物,凡人但中一种,只怕还未走出姑苏城,便已毒发身亡,恰好这上百味毒药稠浊在一起,相生相克之下,并不会要命,但却会令中毒者生不如死。
李白天然是乐得看这放肆纨绔公子亏损,双手叉腰,笑吟吟站在一旁。萧长歌对他也浑无好感,但因有前车之鉴,只潘若晨背景乃是京兆府,故而也不好再去惹他,只沉默不语。
“狂贼!”魏鳌京毕竟行走江湖多年,暮年也是京兆府尹潘朱的侍卫,厉声喝道:“你晓得我家公子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