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身边残剩两人也霍然起家,各自抽出兵器宝贝来,那仙颜少妇手中一根九节银鞭舞得如风火轮盘,那年青男人手中折扇猛地一合,十余根钢钉齐刷刷飞出,射向那手握秋水长剑之人。
早有看管店门的两个袒胸露臂的大汉,虎目瞪着那少年,见他只背负双手细闻酒香,却不出来,其穿戴打扮也并非大族后辈,顿时四目圆睁,齐声喝道:“不喝酒便滚,莫挡在这里坏了大爷们的买卖!”
“小哥,我这里有本上古遗留的宝贝,见你面善,打个半折,一两银子卖与你好了。”
不等那瘦子变脸,他身边一手持阔刃短刀的长髯男人蓦地一刀挥出,刀身明晃晃地非常渗人,掌柜的惨呼一声,大殿内众酒客复又转头看来。
但平常百姓都用黑布裹发,故称“黔黎”,这白衣少年却偏用青布。所幸昌隆不似长安,不然单是这一尺青布,少年便没有好果子吃。
时价四月,恰是梅雨纷繁时节,昌隆也淅淅沥沥下起一片丝丝细雨。县城中心的“莫醉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断,酒家鳞次栉比,似是正应了这条街的名字,大要上劝人“莫醉”,弦外之音倒是叫人纵情来饮个痛快,不醉不休。
那白衣少年正立足了望,听闻声音,转头看时,只见一满脸堆笑,手中捧着三本书的中年男人,正朝本身比划。
“好剑法!”那长髯大汉忍不住奖饰一声,直至瘦子瞪了他一眼,方才认识到不该长别人志气,低眉不语。落拓墨客哈哈长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酒葫芦来,抬头喝了一大口,长剑一指那瘦子笑道:“官人,瞧你生得敬爱,再往前便是剑门关,莫要被强盗当作肥猪宰了吃了才是。”
话音甫落,天涯一声闷雷炸响,本是再平常不过的雨雷,那中年男人却吓了一跳,手中《鸿蒙真经》、《乾坤道法》、《太乙灵经》被脱手甩出,望着那消逝在人群中的少年,喃喃道:“仙帝显灵,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午后时分,莫醉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那一个个操着浓厚蜀地口音的商贩,虽已叫卖了一上午,仍不罢休。
“大爷息怒,大爷息怒...”掌柜的势利眼尖,瞥见那瘦子腰间玉佩,又听其口音乃是长安人,忙不迭从柜台跑过来,不由分辩先抬手重重掌掴了那侍女一下,才又对那横肉瘦子连连赔罪。
潘若晨听钟予纤所言,才想起此番乃是为了拜访戴天山的虚元道观,在京兆府时本身能为非作歹,但在神仙脚下也须得内敛锐气才是,当下也难堪一笑,竟赏了那侍女一锭元宝,自顾自喝起了酒来。
那少年摆脱书估客后,举头来在“诗仙酒”门口,左手扶着桃木剑向内觑了一眼,但见此中楼上楼下人隐士海,鼻中却飘来一阵沁民气魂的酒香,忍不住闭目晃脑,啧啧奖饰。
江不语见状心中嗤笑一声,暗道:“这等低劣不堪的暗器伎俩也有脸出来显摆。”掌柜的却仓猝赔笑道:“大侠脱手互助,已是没齿难忘,戋戋一张木椅算不得甚么。”
钟予纤咯咯轻笑一声,道:“不愧是仙家福地,连这秀才也好生短长。”为这边三人打了个圆场。
但他见那少年目光刚毅,心中一松,由怀中摸出几个铜板来,道:“我赔还不可么?”说罢铜钱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没入柜台上的一只铁鼎当中,连带着内里铜钱,响起一片锐耳声。
落拓墨客闻言哭笑不得,暗想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剑互助,刀剑不长眼误伤人都是常事,毁了一把椅子又算得甚么?
瘦子鼻中瓮声瓮气哼了一声,瞪了掌柜一眼,掌柜仓猝改口:“是小事,是小事!”瘦子非常对劲,又道:“那她毁了大爷来求仙问道的高雅,是大事还是小事?”掌柜的赶紧道:“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