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见那少年目光刚毅,心中一松,由怀中摸出几个铜板来,道:“我赔还不可么?”说罢铜钱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没入柜台上的一只铁鼎当中,连带着内里铜钱,响起一片锐耳声。
瘦子鼻中瓮声瓮气哼了一声,瞪了掌柜一眼,掌柜仓猝改口:“是小事,是小事!”瘦子非常对劲,又道:“那她毁了大爷来求仙问道的高雅,是大事还是小事?”掌柜的赶紧道:“是小事!”
那侍女脸上挨了一记耳光,顿时肿了起来,心中明显委曲万分,但却只能敢怒不敢言,乃至流一滴眼泪都会被掌柜的再次经验。
世人早已投来非常目光,门口那两名大汉更是烦恼不已,心道本身一个忽视竟将这疯小子放了出去。
潘若晨听钟予纤所言,才想起此番乃是为了拜访戴天山的虚元道观,在京兆府时本身能为非作歹,但在神仙脚下也须得内敛锐气才是,当下也难堪一笑,竟赏了那侍女一锭元宝,自顾自喝起了酒来。
落拓墨客不由笑道:“妙极妙极,刚才掌柜的打她部下耳光,你又依法炮制打本技艺下耳光。”那瘦子大怒道:“甚么‘炮制’、‘瘦子’的?”落拓墨客笑而不语,长剑一挥,将银鞭还给了那仙颜少妇,便欲拔足拜别。
绵州昌隆是蜀中驰名的胜地,在成都平原东北三百里处,往北是幽深广袤的高山,嘉陵江右岸最大支流涪江便流经昌隆县城,一条铁索木板桥高出涪江两岸,来往旅人经常在此歇脚,喝酒吟诗,参议剑术,“青莲酒”誉满巴蜀大地,京都长安亦颇负盛名。
中年男人闻言一怔,在脑筋中编了几句,待要再乱来那少年时,却见他早已消逝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句傲慢非常的话远远传来:“甚么红蒙大帝,黑蒙大帝的,在我太白真仙面前都是小喽啰!”
但平常百姓都用黑布裹发,故称“黔黎”,这白衣少年却偏用青布。所幸昌隆不似长安,不然单是这一尺青布,少年便没有好果子吃。
中年男人书没卖出去,还被一乳臭未干的小子嗤之以鼻,心中不爽,朝那白衣少年啐了一口,口中嘟囔了几句,心道:“臭小子,胆敢对鸿蒙大帝出言不逊,你总要被五雷轰顶。”
那几名随行侍卫,长髯大汉唤作“魏鳌京”,年青男人名为“江不语”,仙颜少妇叫做“钟予纤”。潘若晨被那落拓墨客大庭广众之下欺侮,直气得肝火只充,但心知敌不过这武功高强的墨客,只好给那三人一人一个耳光,鸦雀无声的酒楼中“啪”“啪”连响了三声。
江不语见他单凭一己之力便将本身三人击败,虽说是技不如人,但却嫉恨满腹,此时见他阔步拜别,本身竟连问对方名字也无从开口,满肠憋屈痛恨。
世人看去,只见一头戴方巾的青衣落拓墨客,手持长剑,身如青松,正站在那侍女跟前,他满脸胡茬,却难掩脸上神光,一双眼朦昏黄胧如梦似幻,似是方才酩酊酣醉了一场。
少年见他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笑道:“老哥哥,既是如此,你何不本身去学?”
忽见人群中一白衣胜雪的少年举头阔步走来,约有十五六岁,眉如两柄横悬着的利剑,炯炯双目中神采飞扬,腰间斜插着一柄桃木劈成的木剑,端地是气度不凡。
目睹那根九节银鞭朝他头顶挥去,那落拓墨客不慌不忙,手腕只一抖,便将那长髯男人的短刀震飞,随即长剑斜撩,当空一转,将那银鞭一圈圈绕在了剑上,左手轰然一掌拍出,青光闪舞,那仙颜少妇顿时松开银鞭,去格挡那股青光。
落拓墨客不由哑然发笑,他行走江湖多年,只一眼便瞧出这少年手无缚鸡之力,竟妄言和本身比试,但他生性狂放不羁,不肯在事理上输给他,道:“好啊,你要比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