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招了招手,守在门外的几人便拖着崔珏进了房中。两名婢女上前挑开了珠帘,好让帘后的魏王看清了崔珏。
“你晓得本王?”魏王面露杀机。
“恐怕王爷也只能悔怨一辈子了。”崔珏微微一笑,见他笑的诡谲,姚驸马猛地推了他一把。等把他带到了一片空位上,姚驸马才让人放了他。
跃过一户人家的屋顶,百里流云下认识的看了崔珏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如纸,百里流云内心暗道了一句“不好”。
天子让罗素去拘系他,那便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能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也可见他并非常人。一个连天子都难以抹去的男人,非论是亲信也好,是谋臣也罢,他都不能让其再留在闵太子的身边。
打理着衣服与秀发,崔珏反问:“小生为甚么要戳穿你?”
帘后之人重重的咳了几声,冷声道:“那就传上来让本王瞧瞧。”
闵太子名子安,字闵德。
姚韫玉一脸欣喜,他想抱住崔珏对他说一声“感谢”,才伸开手,一把利剑便穿透了崔珏的心口。
崔珏垂着眼,道:“小生的话,向来都是当真的。”
“崔先生?”百里流云摇了崔珏几下,如果崔珏死了,那他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想着阿谁还在堆栈等他归去的女人,百里流云不由又咬了牙。他又摇着崔珏,焦灼道:“崔先生,您可千万不能死啊?”
“你不懂。”遣退了四周的侍卫,姚驸马握着双手痛恨道:“当初是他害我,我若不能亲手送他去死,他日便再也没有脸面去见素素。”
“岳父大人。”年青俊朗的男人对着珠帘后的人影见礼道:“您要见的人,小婿带返来了。”
“魏王爷多虑了。”崔珏摇了点头,道:“小生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又怎会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大周只要一个殿下,魏王天然晓得崔珏指的是谁。让一名美人扶着走下了高位,魏王阴冷道:“本王向来深居简出,闵德既能与你提起本王,想来你也算得上是他的亲信。”
“韫(wen)玉。”打断了姚驸马的后话,崔珏暖和道:“小生早就说过,小生是不会死的。”
“崔珏!”姚韫玉惶恐大呼。
“崔先生!”前来找他的人肝胆俱裂。
崔珏笑意不改,道:“小生有幸,曾听殿下提过一二。”
就晓得他会如此答复,崔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何必呢。”
昂首对上了魏王那双浑浊的眼,崔珏轻笑道:“既已让姚驸马将小生绑来,魏王爷又何必再明知故问?”
姚驸马一心想要魏王死,崔珏忍不住唏嘘。曾经最纯善的少年,现在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崔珏。”姚驸马俄然回身道:“方才在魏王面前,你为甚么不戳穿我?”
才到门边,崔珏又回顾道:“魏王爷,杀了小生你会悔怨的。”
“你是当真的?”姚韫玉有些惊奇,因为崔珏说的还情面,既是要入朝堂帮他。崔珏平生都在讨厌争名夺利之人,他能把话说道此处,怕也是最大的极限了。
姚驸马背动手,道:“你可另有甚么话要说?”
此时崔珏正被压在地上,狼藉的青丝与大开领口更徒添了他的有力。魏王扫了他一眼,心中又多了几分不悦,“你就是崔珏?”
“但是……”但是他知己难安。
“小婿明白。”姚驸马行了礼,然后带走了崔珏。
那几人擒了崔珏,而后又将他带进了京郊的一处大宅里。
两人前脚才分开,宁书与闵太子以及另一波身份不明的人就清查到了魏王府。崔珏被百里流云劫走,魏王天然是拒不认罪,几人也搜不出个甚么成果,终究也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