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宁双目含泪,恨恨道:“那日钟长信背我下山,刚到连港镇,就遭到张扬张楚二人伏击,长信他为了救我,和张扬同归于尽,坠入大海了,连尸身都留不下。要不是身负重担,徒儿早已无脸孔活于世上,更无脸孔来见师父。”
四周沉寂一片,没有答复,龚宁便一向如许跪着。
林琳猛地点点头,旋即又猛地摇点头,抽泣道:“你们都不在了,我那里能过得好?”
很久,门悄悄翻开。上德子站在屋内,仍然白发白须,一身红色道袍,可脸上皱纹却比之客岁深了很多,想来这半年过的并不好。
林琳给龚宁斟了杯茶,道:“只是六师弟功力进境神速,脾气却越来越暴戾,到处与北峰弟子难堪,前些日子还挑衅打伤了北峰几名弟子,上智师叔大发雷霆,便将六师弟也逐出庙门,现在我们东峰弟子就只剩我和八师弟了。”
“长信他……”龚宁眼眶一红,言及此处,看到林琳微红的眼眶,肥胖不复昔日红润的脸颊,心中不忍奉告详情,何况上智子派人追杀二人,以及意欲侵犯师父之类的猜测,千头万绪,一时难懂,心念一转,骗她道:“他寻到一名名医,将我的伤治好了,便浪迹天涯,学那汇集天下奇闻的前辈明轩子写书去了。”
龚宁望着朝思暮想的师妹,一时候竟不知该说些甚么。
龚宁天然晓得师父为何发问,以当初本身的伤势,这世上确也只要宋师伯能救,本日龚宁重回平潮山,想是伤势已经完整好了,那便只能是宋神医所救治。可上德子却千万不会想到这世上竟有叶光纪这等人物和《景云诀》这等奇妙功法,更是不敢想神医宋函会被人殛毙在香湖医庄,整整一个古禹镇都已被搏斗一空!
龚宁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抬起手抚摩着林琳的长发,柔声道:“是我,你过的可还好么?”
龚宁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只拍得桌上的茶杯颤抖不已,叮当作响,怒道:“我还说为甚么本日传闻咱东峰弟子就只剩你和八师弟了,六师弟也被赶出了师门!”
龚宁走到守静堂,双膝一软跪在门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有些颤抖,低声道:“不肖弟子龚宁,拜见师父。”
林琳一样怔怔地站在龚宁面前,手中打满水的木桶不知不觉间掉到了空中上,与龚宁四目相对。
龚宁赶紧起家,跟在上德子身掉队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又跪倒在上德子面前,眼圈一红,带着哭腔道:“师父,徒儿这些日子好驰念您,在内里也一刻不敢健忘您的教诲。”
龚宁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传来,站起家来,轻声道:“我会想体例的,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去拜见师父。”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朝后院守静堂走去。林琳站在身后张了张嘴,仿佛想起了甚么,并没有禁止,只是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龚宁道:“上鸿子师叔便是林琳的父亲,十年前为了磨练本身,寻求至道,便下山历练,至今未归。”
“四……四师兄?真的是你么?”林琳眼圈通红,泪水早已决堤,痴痴地走到龚宁面前,抬起纤纤玉手,又凝在半空中,竟不敢触摸,怕面前的统统都是黄粱一梦。
上德子摆摆手,神采惨白,道:“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各有定命!那你的伤,又是何人能治好?奇了,奇了,我看你现在不但身子无碍,修为更比之前大有进境。这是何故?”
龚宁道:“陈武呢?他如何样了?”林琳回想道:“你下山那天,六师弟曾自寻短见,不过被师父拦下了,从那今后再也没有想不开了,练功比昔日更勤奋,虽说没了……没了一条腿,伤好后轻功反而大进,修为也有不小的停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