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信摇点头,笑道:“我就站在原地,如果你能令我挪动半分,就算你赢,要杀要剐只好随便你,毫不还手。”
龚宁双眉舒展,轻声问道:“你可晓得师父师兄弟本是四人,师父居长,下有三位师弟,我们本该有三位师叔。”
“宋师伯心肠良善,又是医道世家,医德更超医术。何况他白叟家本来也不是乾天宗弟子,不过是和师父有交,我们小辈尊称一声师伯罢了,又那里谈得上认不认的。”
离海不远,有一个小镇,叫做连港镇,此地伏在犀角山南麓,北接灵州城,东依兕水溪,为南北来往之冲要,且正对平潮山铁索桥,乾天宗门徒每次下山,都必须路过这里,此时,伏在钟长信背上的龚宁,已经能看到小镇入口船行所立的照明火把。
谈到门派秘闻,钟长信疲累的脸上竟有镇静之色:“这个我晓得,三师叔上鸿子,痴心于道,修为不在师父之下,数年前为求有所冲破,下山远走。师姐林琳便是三师叔的女儿。”
可话刚出口,张楚的拳头已经到了。
“我倒是也想,只是假定丢下师兄你一小我不管,就算走遍四合八荒,写尽奇闻异事,写出比明轩子前辈的《寒舟记》更风趣的书又有甚么好高兴。何况我想啊,师父定是见你自废修为,性命垂死,才将我也逐出师门,为的就是照顾你,师父也算准了我不会放下你不管。归正我入门之前就浪荡江湖多年,照顾师兄实在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不懂,我们据理力图,师父也一定就要废你修为,更不会害你重伤,师兄你为何要做这般傻事。”
“长信,你可知我为啥要去找林易报仇?我当时也是愤恚不过,找上林易,心想大不了落个身故。我十年来修为不进反退,道心不坚,心中一怒,便提剑找上门去,实在林易他修为经历,无一不高过我,我……我竟幸运竟杀了他。我不怕他们拿我抵命,我只怕上智师叔拿此事威胁师父,逼他做出有违情意的事来。他们要赶我下山,废我修为,那就遂他们心愿便了,只是我不能扳连师父,让他难做。”
张扬在一旁板着脸,道:“师父的交代务必完成,草率不得,我们联手,速速擒下他们。”张楚不屑道:“师兄,他入门才几年,还带着个废人,如何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让我玩玩这小子,我要让他们晓得,北峰弟子,可不是他们一样的花架子,等我玩够了,再带走不迟。”
“哈哈,真是彼苍有眼,终究找到你俩啦。”从暗中的廊檐下,悄无声气转出一人。
龚宁伏在钟长信背上,张了张嘴,却终究甚么也没有说。
“师兄,这但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在师门修行,师父也没说不能喝酒,不过为了修身养性,要我们少饮为上罢了,当今下得山来……”
张楚忍无可忍,一声大喝,双拳含怒,朝着钟长信的胸口,一同打出。钟长信躲也不躲,冷冷一笑,右手悄悄伸入袖中。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不太能认得去宋师伯家的路,等明天歇息够了,我去当了匕首,我们雇一辆马车,再买几坛好酒……”
“并且,他们的父亲,便是我们的师祖,金松子祖师。”
钟长信大闹议事堂,又同林天长久比武,现在背着龚宁下山,一起不敢稍有起伏,怕稍有行动便减轻龚宁身上伤势,此时渐感疲累,又想尽快下山,不管堆栈民宅,总要先奉侍师兄安寝。只得强打精力,找龚宁说话。
张扬嘲笑一声:“还真觉得下了山就没事了?”钟长信哼了一声,道:“是上智阿谁老狐狸派你们来报杀子之仇?哈哈,真没想到天下正道魁首乾天宗,如何会养出你们这一群气度狭小的卑鄙小人!北峰弟子公然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