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西面红霞满天,向东望模糊有群山苍黑似铁,寂静厉穆,当此景象,令人不自禁地心生感慨。
龚宁望着台上二人,只能替陈武干焦急,六师弟入门未久,根底不牢,招式与真气上都不及诸位师兄弟,只要轻功一道,很有天赋,但是此时面对的是二师叔上智子的亲儿子,自小便入门修行,功力招式都很有好处,世人本不希冀陈武能得胜,乃至他能够仰仗轻功对峙这么久,已是大大出乎世人料想。
龚宁沉默不语,赵峰又道:“是,我没用,不过我即便打不过他,我也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就是死在林易剑下,也要让他们晓得,我们东峰弟子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孬种!”说着拔剑出鞘,回身便走。
上德子快步走下比武场,陈武人已昏倒,右腿血流如注。上德子点了几处经脉,勉强止住流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捏开陈武紧闭的口唇,将药送了下去。此时东峰一脉一众弟子都围了上来,上德子转头,对身后弟子大喝:“龚宁!钟长信!你俩带陈武回东峰疗伤。其他弟子各回庙门!”
“呵!”
陈武呆呆地望着屋顶,一言不发。世人围在陈武床前,林琳和钟长信不竭与陈武说话,陈武却只是怔怔呆坐着,仿佛听不见世人的话语,也不向四周看上一眼。龚宁在一侧双目含泪,只听门外有人悄悄叫了一声:“师兄。”
世人惶恐望去,只见陈武一条右腿,竟被齐膝斩断!
红衣少女也已收回长剑,立品回了一礼,笑嘻嘻道:“承让了,四师兄!到底四师兄入门早,即便这好几年来功力没有进境,也差点就打赢我了。”
此山名为平潮山,于兕水河河口平空而立,不似天然。一山五峰,立于海水当中,刚巧将涌入河口的潮流挡住,不知受了多少年海潮冲刷。更加独特的是,五座山岳峰顶都是如刀削般开阔平坦。乾天宗于此处开山立派,将四周四座山岳峰顶与中心主峰峰顶之间用粗大铁索连接,称之为“天桥”,四座山岳便是门内弟子们居住歇息之所,西峰上另有一座铁索桥通往海岸。主峰正中,便是乾元大殿,正门上铁画银钩一面铁匾,上书“效乾法天”四字。乾元殿东西两侧各有一处偏殿,是主管宗派科罚的戒堂以及主管炊事的膳房。殿北是待客议事的议事堂,大殿正南则是任其一片空旷,稀少几株巨树寥落发展在山顶之上。常日里弟子们就是在此听道修炼,此时正用作一年一度的门派大典的比试之所。
林琳正待说话,上善子柔声道:“琳儿,这场比试,是龚宁赢了。你仗着师兄不会真的伤你铤而走险,只求胜,不求道,这已是误入歧途。你修行未够,比试输给你四师兄又有何妨?你要牢记,我们乾天宗不但是修真正道,更是当世天下正道魁首。切切不成耍弄手腕得胜,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要晓得我们朴重修真,道胜于式,倘使心有不甘,固执于胜负,便易堕入魔道,这一节不成不防。”
龚宁与林琳退出练功场,回到殿前站到师父上德子身后。乾天宗二代弟子们遵循各自师门站成三列,上德子师兄弟本有四人,只是三弟子上鸿子专注修行,并未收徒,更于十年前分开庙门,下山历练,今后杳无消息,再无动静。林琳便是上鸿子的女儿,也拜在掌门上德子门放学艺。龚宁与林琳回到本身的步队,师兄弟们轻声道贺,林琳冲世人做了个鬼脸,一脸高兴。
上德子怒道:“混帐!以你的眼力,岂是看不出陈武已经将要认输!同门师兄弟比试,何谈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