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想要杀了它,斩草除根呢?”
妖修少女毫不粉饰内心的巴望,点头如捣蒜。
猜中了。那道青玉剑符是纪钧送给顾夕歌防身的,此中有五道剑气,现在只剩一道。一样的剑符容纨也送了一枚,耗去一道剑气,还剩两道。当然顾夕歌做了亏本买卖,他也毫不想让纪钧送给他的东西落在其别人手上,更遑论那人还是陆重光。
“烤狐狸肉不好吃。”陆重光温声道,“过会我给你捉一只太白鹿归去,我们还吃烤鹿肉。”
“顾道友方才惦记的,就是这只狐狸崽子吧。”陆重光笑吟吟拎起了那狐狸崽子的颈皮,好整以暇道,“如果顾道友想收它当个妖宠,我自有体例□□它,让它服服帖帖一辈子起不了贰心。”
“欠一桩还一桩,末端又欠一桩。”顾夕歌眯细了眼睛,嗤笑道,“你真当我们是朋友?”
瑟狸刚一分开,顾夕歌就将一枚白玉剑符抛给陆重光道:“酬谢,我要你把先前那枚剑符还给我。”
若非她手里正攥着颜烈的长尾巴,她说甚么也不敢信赖他们一个筑基期妖修两个练气大美满的修士,竟真能杀死一只化神妖王。如果先前谁敢同瑟狸说这话,她都狐疑那人是不是烧坏了脑筋。
“自是如此。”顾夕歌坦开阔荡吐出了四个字,陆重光却觉出他的脊背挺直了,似一只防备的小兽。
一圈无形的波纹自氛围平分散开来,刹时就化为绳索捆着一只小小的狐狸崽子扔到他们面前。
更何况这是陆重光亲身下的手,即便是射中必定的妖皇,到了这受上天恩宠的天命之子面前,还是毫无抵当之力。
她喃喃自语道:“爹,娘,我终究替你们报仇了。固然没有将那老狐狸生吞活剐,但我会把他的皮剥下来,做成一件狐皮大衣。”
“这老狐狸还真大,怕是足有一丈长。做成狐皮褥子还差未几,做大衣倒有些可惜。”瑟狸毫不避讳地将那具尸身扛起,拎到了顾夕歌面前,“喏,归你了。”
随后陆重光心中又出现几丝酸意来。他记得四天前瑟狸还说非他不嫁,眼下又能对着顾夕歌甜甜地叫“哥哥”,真让人感觉物是人非。
这化神妖王的妖丹但是好东西,瑟狸不由吞了吞口水。如果她吃了这颗妖丹,修为便能冲破筑基三层直至筑基八层,乃至金丹有望。
“是啊,你又闹甚么别扭。”陆重光意蕴风骚地浅笑了,他刚将手搭在顾夕歌肩上,就被那少年剑修平平无奇瞪了一眼,他立即放下了手。
“还请女人先行一步,我与夕歌另有话要说。”
那少年剑修并未答话,他唇边却绽放了一丝浅淡笑意,似花落无声转眼即逝。那笑容天然是美的,即便顾夕歌此时髦未成年,还是能让人看呆了眼。
陆重光非常晓得适可而止的事理,他取出了那枚青玉剑符递给顾夕歌。那少年的手指倒是微凉的,似一捧细雪,触之即化。
小猞猁刚走出了两步,又恋恋不舍转头道:“我们今晚能吃烤狐狸肉么?”
他话语一出,自有冥冥当中的存在呼应。修行一途最重是非因果,本日的偶然之举,极有能够在将来变成难以预感的灾害。因此修士杀人之时便已预感到会被寻仇,恩仇了结以后也极少有人持续胶葛不清。如非得已,谁也不肯等闲结下因果。
顾夕歌闻声那极密切的两个字,不由眉尾挑了挑。让陆重光这么一叫,他浑身高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不晓得该说这猞猁精聪明好还是痴顽好,她总能在最不应时宜的机会挑起最不应时宜的话题,其他人可都没有这类踩人痛脚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