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钧见到这孩子认错的灵巧模样,不由心中一软。
他恰是晓得师父来了,才没用最后一道剑符将那白老虎一斩两半。谁知纪钧却是以活力,他的确有些委曲。
瞧这少年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合该在富朱紫产业个小公子安然一辈子,谁也想不到他方才心狠手辣杀了三个筑基修士。
他倒一定真对顾夕歌起了甚么心机,只是两相对比之下更加感觉本身孤家寡人。到底是别人家的师父啊,千里迢迢赶来信渊山接门徒。哪像本身阿谁便宜师父,对大师兄派人追杀本身的事情不闻不问,权当本身是个聋子瞎子。
不过混元派行事气势一贯如此狠厉,只要活下来的弟子才是好弟子。
哎,这一逗就炸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过。纪钧目睹本身徒儿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倒也并不焦急。他纡尊降贵主动牵起那少年纤细手指,顾夕歌竟非常不客气地挣开了。
“都十三岁的人了,可不能再哭鼻子,不然就真成了小女人。”纪钧这句凉薄话语随风送进耳朵,让顾夕歌立时回过神来。
但是陆重光却晓得纪钧本来就是如此脾气,傲骨铮铮傲视天下。即便在大乘修士面前,亦未见纪钧弯过腰。
师尊。
纪钧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挥了挥手,并没有想要与他说话的意义。这傲岸至极的行动,若让其他练虚修士做来便是一种轻视,一种眼高于顶视万物为蝼蚁的轻视,不免会激起其他修士心中不忿。
若非他一向藏身林中看这孩子如何对敌,那碧睛白虎一爪下去,岂不是将他徒儿掏了个对穿?即便放这孩子外出筑基是他的决定,他也不由模糊有些悔怨。但那丝微薄的悔意顷刻间被纪钧捏了个粉碎,他冷着脸道:“你既然晓得本身错了,回宗以后就闭关一月,甚么时候将这忽视粗心的弊端完整去了,甚么时候再出来。”
大丈夫就该如此,手握权益技惊天下。陆重光眸光闪亮如有火灼,那灼灼燃烧的是他的野心与希冀。
只为这一句奖饰,就让他感觉不管是硬拼化神妖王,抑或中了抽魂碎骨咒都值了。即便这些零琐细碎的痛苦叠加十倍来调换纪钧一个浅笑,顾夕歌亦是满足的。
“很多资质卓绝之人,都因这一时忽视丢了性命。你觉得本身是甚么话本里的配角,天命所向万物臣服,即便碰到伤害也定能化险为夷么?若真如此,我甘愿从充公过你这个门徒。”
五年畴昔了,那黑衣剑修半点没变,一样凛如冰雪恍然若仙。
“筑基一层能将剑光分化为四,很好。”纪钧顿了顿,又抚了抚他门徒的头发,“我当年筑基一层时只能分出三道剑光,只此一点,你却要比我强。”
顾夕歌乖乖低着头认错。相处千年,他天然晓得纪钧想听的是甚么话。师尊并非真要罚他,而是要他深思错误接收经历,如此才气慢慢生长。
看这么两小我谈情说爱,真是既闪眼睛又虐心。或许将来,他还能瞧见更风趣的事情也说不定。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缓缓将那少年手掌反握住,似握住一束霞光一捧清风。
他底子没想哭!顾夕歌有些恼羞成怒,他瞪圆了凤眼盯了纪钧好一会,抿抿嘴唇不再说话。
易弦欲借此事磨炼陆重光,大门徒何悬明倒是认当真真想要小师弟的命,陆重光狼狈逃命倒也心中稀有。这三人各有态度执意而为,此中凶恶之处不成言说。陆重光想要借势,他又是否该帮他一次?
“我很想师父,每天都想。”顾夕歌仰开端,眸中水光潋滟,“可师父却半点也不惦记我,这让我非常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