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奖饰,却让顾夕歌怔住了。他宿世最多得过几句“不错”的奖饰,此生纪钧却夸了他一句“很好。”
易弦欲借此事磨炼陆重光,大门徒何悬明倒是认当真真想要小师弟的命,陆重光狼狈逃命倒也心中稀有。这三人各有态度执意而为,此中凶恶之处不成言说。陆重光想要借势,他又是否该帮他一次?
那少年剑修冷冷斜了他一眼,转而仰着脸开高兴心道:“师尊,你来接我了。”
纪钧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挥了挥手,并没有想要与他说话的意义。这傲岸至极的行动,若让其他练虚修士做来便是一种轻视,一种眼高于顶视万物为蝼蚁的轻视,不免会激起其他修士心中不忿。
“我很想师父,每天都想。”顾夕歌仰开端,眸中水光潋滟,“可师父却半点也不惦记我,这让我非常不好受。”
不过混元派行事气势一贯如此狠厉,只要活下来的弟子才是好弟子。
这哪是闹别扭,清楚就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只是,那两个痴钝至极的剑修底子未曾认识到此中究竟有何题目,师父反倒教起了门徒如何安插剑阵能力更大。固然这奥妙至极的豪情刚窜出些微苗头,陆重光却瞧出了此中隐蔽。
陆重光想到做到,立即出声说:“纪前辈等等,长辈想请你捎我一程。”
陆重光心中很有几分不是滋味。就比如你每天用鱼干喂一只半大小猫,好不轻易混熟了,它肯让你捏捏肉垫。谁知有一天它的仆人返来了,那小猫回身就蹦到仆人怀里,亲密切昵拱他脖子,瞧都不瞧你一眼,的确太让人伤感了。
五年畴昔了,那黑衣剑修半点没变,一样凛如冰雪恍然若仙。
但是陆重光却晓得纪钧本来就是如此脾气,傲骨铮铮傲视天下。即便在大乘修士面前,亦未见纪钧弯过腰。
纪钧望了陆重光一眼,毕竟开口道:“我送你到云唐城。”
大丈夫就该如此,手握权益技惊天下。陆重光眸光闪亮如有火灼,那灼灼燃烧的是他的野心与希冀。
最后这句讽刺,的确让陆重光惊呆了。他一向觉得,全天下只要本身那便宜师父一个脏字不吐,就能让他惭愧得无地自容。谁知高冷若仙如纪钧,刻薄起门徒来竟然不减色分毫。
陆重光越想越惊,干脆直接走开十丈假装看看风景。师父训门徒是理所当然,本身又能插甚么话?如果他插了嘴,纪钧直接丢出一句“干卿何事”,那可就太难堪了。
哎,这一逗就炸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过。纪钧目睹本身徒儿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倒也并不焦急。他纡尊降贵主动牵起那少年纤细手指,顾夕歌竟非常不客气地挣开了。
好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眨眼间就被种菜的人本身摘了。自产自销倒也罢了,更可气的是,那白菜和种菜的人竟都不晓得。
纪钧见到这孩子认错的灵巧模样,不由心中一软。
何止想,纪钧每时每刻都在惦记取这孩子的安危。他遥遥觉出本身送给顾夕歌剑符被动用,心头就蓦地一震。幸亏那孩子的灵魂玉牌无缺无损,他这才勉强安下一颗心来。
他想起易弦曾说纪钧看似高冷不问世事,实则胸有沟壑世事尽收眼底。能让心机深沉如易弦说出这类话,可见纪钧的策画毫不成小瞧。陆重光又恍恍忽惚记起,纪钧还是冲霄剑宗万衍一脉。只是此人常日行事直截了当,倒让人忘了这一点。
得了这句话,陆重光终究放下心来。
混元法修和万衍剑修是九峦界出了名的心机多,平白无端极少有修士情愿招惹他们。本身这点谨慎思,怕是被纪钧瞧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