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窍之资,即便在冲霄剑宗中也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容纨一想到她曾在玄机峰藏书楼内看到的那本文籍,就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
这位一贯极讲究的师妹竟将她那架云浮天宫直接停在了树下,白纱蓝帐好不清丽。一座紫金香炉端坐于斑斓地毯上,袅袅香气柔媚入骨又似有似无,像一只捉不住的纤纤细手。本来仙气环绕望之脱俗的的玄机峰,就这般硬生生让容纨变成了世家蜜斯的闺阁配房。
纪钧又听容纨自怨自艾了好一会,他重重道:“容师妹。”
纪钧淡淡答道:“吾辈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戋戋魔道又何足害怕?”
“我瞧顾师侄年纪还小,就算再过十年他也方才十八岁,满打满算顶多筑基一层。纪师兄想必也曾听闻,魔道煞灭宗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弟子,十岁入门八年筑基,现在已经筑基二层。”容纨极罕见地蹙了蹙眉,“此人天然也要插部下届论剑会。我还听闻此人不但有大毅力,并且福缘不浅心志果断,想来并不好对于。”
纪钧觉出那孩子悄悄扯了扯本身的衣衿,却只是安静道:“和你方师兄出去玩一会。”
这辈子顾夕歌反而看开了一些,他与纪钧之间也不再那般冷淡。由此一来,他更没需求特地凑到容纨面前了。毕竟这位师叔的恶兴趣,实在叫人吃不消。
“我的徒儿真是太敬爱了,如何瞧都瞧不厌,纪师兄方才内心必然是这么想的。”容纨笑嘻嘻道,“我一瞧就晓得,养了门徒的人多数会有这类傻相。”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九峦界中各种动静传播起来更是极其敏捷。想必纪钧同易弦定下赌约后不过一个时候,掌门周韬就已将颠末晓得得一清二楚。
“他小时候也很敬爱,老是缠着我叫‘师父师父’,声音又脆又甜。”容纨一想起门徒幼时的模样来,就不由笑眯了眼。随后她却叹了口气,非常遗憾道:“只可惜等他大了以后,就毫不肯穿我给他挑的衣服,明显那么都雅。公然门徒大了,就不好玩了。”
纪钧不由想起十几年前他初见方景明时,那孩子头上顶着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活像一只化形没胜利的松鼠精。
第二天纪钧带着顾夕歌,正大光亮地坐上了云唐城前去寒泽城的流行舟。他们来的时候悄无声气,走的时候也不声不响。
她灵识运转一周,终究舒了口气,冷嘲热讽道:“修为仅剩一成另有内伤,幸亏纪师兄还能在云唐城中同人斗法,当真威风八面让人敬佩。你这么一来,起码要闭关五年。”
“啧啧。”容纨扬了扬眉纤手一挥,那方才凝成一朵雍容牡丹的白烟就消逝得一干二净。
无趣,的确无趣。可恰好又有两分好玩,容纨一见到这小师侄一棵小豆芽菜偏要装成七情六欲全无的一座冰山,就感觉这孩子还是挺敬爱的。
顾夕歌一闻到那香气,就忍不住鼻头发痒。最后他终究忍不住了,不由背过身打了个喷嚏。
她没说出口的话,倒是纪钧五百年前斩了煞灭宗七位化神真人,想来这仇怨煞灭宗就要报在顾夕歌身上。
因而这每二十年一次的九峰论道,总有很多天秀士物早早短命。能胜当然极好,败了不过是一掊白骨,十余年后谁还记得死去的人是多么惊才艳绝?
情急之下,容纨也不再同纪钧客气。她伸指放在纪钧腕上,一缕灵识已然透入他体内。纪钧也并未抵挡,任由她施为。
“我定会极力,不让你宝贝门徒遭到半点委曲。”容纨还是不冷不热,纪钧晓得她是真活力了。
那孩子只是不吵不闹行了个礼,就乖乖和方景明一同分开了。不知为何,纪钧心中俄然荡起一丝酸涩来。懂事天然是好的,只是顾夕歌未免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