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和尚,一身灰色僧袍已被揪扯得不成模样,光光的脑袋上有四五处疤瘌,脸上有两道长长的伤疤,暗紫的肉翻卷滋长,极是可怖,而一双颀长的眼睛,却比夜空的星星还要敞亮。

沈凯原闻言怔了怔,冷静一笑,亦揖手为礼,领下圣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延庆帝说何时辨清何时返回,那就且辨吧,君不焦急,臣急甚么。

和尚修行,并不是把脑筋修成榆木的疙瘩。山下喊杀四起,山上大火冲天,谁个瞧不清楚,若非天子在此,天元寺岂能接受这塌天丧失!僧众意气难平,将祸首交出,不过是让争斗的两边劈面撕咬,无人愿受池鱼之灾,天元寺的丧失,必定要由赢的那一方补齐。

延庆帝扫过世人:“信王,安国公,你们都是卫国公的老熟人,无妨前去看个究竟,这位起兵谋逆的卫国公,究竟是人,还是鬼!”乱军阵前,信王死于流矢更好。

延庆帝摆摆手,有内侍上前递给那御林军统领一杯茶,待他喝完又续一杯。

延庆帝压着内心的焦炙,瞅着那丑恶不堪的癞头哑僧,问执事僧:“大师说他是个哑僧,朕如何向他问话,大师倒是明白哑巴的手势?”

延庆帝面色阴沉:“信王体衰,由少华侄儿代为前去,安国公夜盲,朕记得镇北侯府沈二夫人乃是安国公的远亲,无妨由沈尚书代为前去,何时辨清卫国公真假,何时返回向朕禀报。”故乡伙想今后缩,没那功德!敢违朕意者,死!

信王冷冷道:“陛下,本王大哥体衰,当不得此大任,即便是卫国公亲领雄师前来围山,他也不会一马抢先冲在最前面,任本王辨他个一清二白。若论到与卫国公熟与不熟,在这里的人,有哪一个比得上陛下,听闻当年陛下礼贤下士,仁爱之至,与卫国公曾经促膝相谈,抵足而眠,弗如陛下亲往,或可招降。”

卫国公父子,当年既然能领九大国公之首,自有不俗战绩。能搀扶延庆帝登临君位、苗氏稳坐后位,自有不凡心机。苗家人,把一个忍字归纳成绝代悲歌,赚足了南楚人的怜悯泪。

统统的人听得呆了。卫国公?卫国公坟头的草已长得比人高了吧。

西部边军主力!长亭表里君臣的脸齐齐变色。

祝亲新年欢愉!马年马到胜利!

话说,明天是兔子的生日,订了一个蛋糕,一个吃这一回不想再吃第二回的蛋糕!真是令人宽面条泪了!

给我挖坑,不如让我埋了你。信王脑中快速运转,果然是卫国公起兵造反,倒可借力打力,待两边力疲时一网打尽,如此,还真得派亲信暗卫冲下山与长安获得联络,不过落雁崮四周绝壁,高低天元寺向来只要一条山路,叛军扼守山下,哪个有本领突破千军万马?

延庆帝嫌弃地扫了一眼,问执事僧:“你们天元寺的和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推到朕的跟前,你们天元寺就算没有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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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执事僧气得声音直颤。“陛下,这场大火,竟是这癞头哑僧用心为之,香油食油,新粮陈粮,全被他放了火,水井水缸不知被下了甚么药,不但不能灭火,遇火还窜出蓝绿火苗!这场大火只靠土掩,一时救不得!班首觉得。此事事关严峻,不敢擅断,令贫僧将这恶僧交给陛下措置!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阿弥陀佛!”执事僧仓猝道,“不敢不敢,陛下容禀,这癞头哑僧乃是五年火线丈带返来的流荡子,当时他伤重奄奄一息,方丈操心治好了他的伤,见他结壮肯干,便留他在寺里做烧火僧。方丈于他有再造之恩,谁也料不得他恩将仇报,干下这伤天害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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