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身子不好,难能下床出门走动,红玉瞧自家少夫人一日比一日衰弱,灌了再多汤药也无济于事,私底下问了李大夫,晓得心中有疾乃是芥蒂。
现下也该明白过来,二夫人毕竟是二夫人,再如何明面上待她好也是做给人瞧的。
红玉心下犯难,只得将东西收去库房,将此事前瞒了下来,这才笑着进了屋去。
柳姨娘费经心机将她和顾安初的身份更调,顾安初在大夫跟前半点也没学着,反倒是养出了娇纵的性子。
荣氏说着,接了红玉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嘴角,虽是病美人,却也是透着大师闺秀的气质,这点,在北院一房看来,庶出比不上,嫡出更是比不上荣氏。
荣家一事畴昔后,顾安宁才起了心机去瞧瞧荣氏。
“二嫂那里的话,瞧着你身子好很多,安宁也就放心了。”说罢,顿了顿,笑着道。“方才我瞧着二哥吃紧忙忙的出了门,想必是去办紧急事儿了罢!”
荣氏哪能不明白这番事理,随即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封手札递给了顾安宁,顺带的将锦盒也拿了出来一并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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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宁虽不懂朝中之事,倒是忍不住有些唏嘘,大家都道出人头地唯有仕进,可眼下看来,仕进也并非好。
顾家的三老爷和四老爷均是官,在朝中讨情,圣上彀开一面,不念功绩念苦劳,极刑可免活罪难逃。
宁妈妈这会拍着衣裳进屋,笑道。“女人,工坊的牌匾送来了。”
荣氏上回得了顾安宁的龙凤镯,这情没还上,本日见她过来,连连招手,央她过来落座。
大户人家的家宅内本就没有安静日,以顾家而言更是如此,见不得人的手腕多了去了,荣氏只不过是此中一个。
传闻,绿快意是当今皇后娘娘与荣氏有过一面之缘,在她出嫁前几日便赐了这绿快意。现下将东西送来西院,启事是再明白不过了。
说话的是四夫人跟前的贴身丫环碧莲,瞧了摆在桌上的托盘,红色锦布粉饰着,此中一样绿快意,透着淡淡的绿光,这是二少夫人带来的顾家最面子的嫁奁。
“我现在也无依无靠了,没了娘家,在顾家的日子更加难过,即便你不奉告我,我内心也稀有,只是托你这件事,帮我将手札送去葛家,是靖州葛家。”
锦盒内的东西是甚么,顾安宁也没看,这是荣氏给她的东西,说了几句话后,荣氏也没再闲谈的意义。
顾安勍克日里去了赌坊,顾安宁能晓得还很多亏苏锦,有她在外,她想探听些甚么事儿轻易多了。
荣氏听她这般一说,愣了愣神,转而屏退了屋内的丫环,连同青釉也都退了下去,等屋内就剩两人时,荣氏这才朝顾安宁道。“二嫂有一事想托了你,不知你能够应下,倒不是甚么大事,只是你二哥这些日子可贵返来,我这身子又虚着,听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会牌匾送来了,主院那边来了两三个小厮帮手将牌匾挂去高门院外。
荣家都尉过三代,到现下的荣家恰是第三代,现在式微了,旁支们也没了依托,天然是另寻去处。
荣家男丁长幼被发配到边陲,女眷们被赶出了府邸,自寻去处,荣家上百年的根底竟是被私吞赈灾银两的罪名给挖倒了。
路过抄手走廊的假山时,正瞧着二少爷顾安勍出去,走的仓猝似是没瞧见顾安宁过来,腰间挂着的布袋子鼓鼓囊囊,也不知是装了甚么。
见自家夫人不说话,碧莲将红色锦布盖上,唤了碧青出去,道。“你将东西如数送回北院去。”
荣氏不让亲信红玉将手札送去,反而奉求她,说是不信红玉还是过于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