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夫人不说话,碧莲将红色锦布盖上,唤了碧青出去,道。“你将东西如数送回北院去。”
荣氏哪能不明白这番事理,随即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封手札递给了顾安宁,顺带的将锦盒也拿了出来一并递去。
荣家男丁长幼被发配到边陲,女眷们被赶出了府邸,自寻去处,荣家上百年的根底竟是被私吞赈灾银两的罪名给挖倒了。
荣氏身子不好,难能下床出门走动,红玉瞧自家少夫人一日比一日衰弱,灌了再多汤药也无济于事,私底下问了李大夫,晓得心中有疾乃是芥蒂。
顾家的三老爷和四老爷均是官,在朝中讨情,圣上彀开一面,不念功绩念苦劳,极刑可免活罪难逃。
顾安宁会心,天然是指的顾安勍在外的事儿了。
也不知四夫人会不会帮了这忙。
荣家都尉过三代,到现下的荣家恰是第三代,现在式微了,旁支们也没了依托,天然是另寻去处。
四夫人撇了一眼那绿快意,动摇手中的美人扇,扇柄上挂着花穗一摇一晃尾端扫在金丝线的牡丹花衣衫上,倒是有几分彰显了四夫人的慵懒模样。
这会牌匾送来了,主院那边来了两三个小厮帮手将牌匾挂去高门院外。
顾安宁也不矫情,依着话唤了她一声,荣氏面上带着笑意。“提及来,现在这北院内也是乌烟瘴气的,你能来瞧瞧我,我内心也是感激。”
路过抄手走廊的假山时,正瞧着二少爷顾安勍出去,走的仓猝似是没瞧见顾安宁过来,腰间挂着的布袋子鼓鼓囊囊,也不知是装了甚么。
红玉心下犯难,只得将东西收去库房,将此事前瞒了下来,这才笑着进了屋去。
“夫人,这些东西都得送归去呢?”
说话的是四夫人跟前的贴身丫环碧莲,瞧了摆在桌上的托盘,红色锦布粉饰着,此中一样绿快意,透着淡淡的绿光,这是二少夫人带来的顾家最面子的嫁奁。
正想着,西院的碧青就将东西送来了,话也没多说,将东西送到就回了去,红玉掀了锦布一瞧,东西样样都在,就连绿快意都没能让四夫人动心机。
“我现在也无依无靠了,没了娘家,在顾家的日子更加难过,即便你不奉告我,我内心也稀有,只是托你这件事,帮我将手札送去葛家,是靖州葛家。”
“你现在倒是生分了,先前在北院时,不也是喊的二嫂。”
柳姨娘费经心机将她和顾安初的身份更调,顾安初在大夫跟前半点也没学着,反倒是养出了娇纵的性子。
“二嫂那里的话,瞧着你身子好很多,安宁也就放心了。”说罢,顿了顿,笑着道。“方才我瞧着二哥吃紧忙忙的出了门,想必是去办紧急事儿了罢!”
即便是她本身也得想想完事都得先自保其身,先是因为去了南院后,长脸长分量,才一味的对着北院行事。
到四月二十六,荣家大老爷定了私吞朝廷赈灾银两的罪名,因已抄家,其荣家大小官员都被撤职。
宁妈妈这会拍着衣裳进屋,笑道。“女人,工坊的牌匾送来了。”
荣氏说着,接了红玉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嘴角,虽是病美人,却也是透着大师闺秀的气质,这点,在北院一房看来,庶出比不上,嫡出更是比不上荣氏。
荣氏听她这般一说,愣了愣神,转而屏退了屋内的丫环,连同青釉也都退了下去,等屋内就剩两人时,荣氏这才朝顾安宁道。“二嫂有一事想托了你,不知你能够应下,倒不是甚么大事,只是你二哥这些日子可贵返来,我这身子又虚着,听了一些风言风语。”
去北院荣氏的院子时,红玉正在服侍荣氏喝药,进屋见她面色红润了些,笑道。“安宁见过少夫人。”